14.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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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

头目一声怪叫，身后众人一齐向德特的山贼扑了过去。

“吱！”被称为洛可的男人迅速拔剑握于手中。

龙一也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少女紧跟其后也跳了出来。当然了，友军是德特的山贼。

这时！在山贼中，还有一人手中持有弓箭。他赶忙拉起弓，试图偷袭毫无防备的少女。

大剑一闪而过，弓弦应声而断。

“什么！”

太迟了。

没等这个倒霉的山贼把箭射出去，那把弓就成了一具废物。

另一方面，虽然众山贼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扑向德特的山贼，但是均被轻松化解。

握着巨大棍棒，来自兹路的布朗和其他同伴一样一点都不把挥舞的兵器当回事。他身形敏捷，不断往杀奔过来的山贼身上补上一棒。

中招的山贼顿时感到招架不住，连眼珠都差点飞了出来，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再接下来，脑袋上又重重挨了一棍，就不省人事了。

头目加莱夫握着那柄刚才制住龙一的砍柴刀，理所当然地向对方的“老大”冲了过去。但是，他的行动远远不及对方长剑来得迅速。

虽然洛可看上去身材有些纤细，但长剑在他的手中却化成无数的剑光，剑锋完全压倒了加莱夫，而且他的力道看上去似乎也不小。

还不到两个回合，加莱夫手中的砍柴刀就被击落在地，同时胸前抵上了一把长剑。

和头目一起攻击洛可的还有另一个山贼，不过此时也已经被轻松地搞定。

这个时候，其他的战斗也都已经分出胜负了。

佩尔弗的山贼全都倒在了地上，举着双手表示投降。德特的山贼们拿出似乎是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那帮家伙一个接一个绑地结结实实。

“布朗，这家伙也拜托你了。”

洛可似乎并不想弄脏自己的武器，他收回了抵住加莱夫胸前的长剑，重新插入剑鞘中。然后，回头看着龙一。龙一也默默地盯着他。

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伸手可及，但都像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似的，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

少女和其他同伴都在一旁看着他们。突然，洛可满脸恶作剧似的露出了笑容，略带夸张地高声叫了出来：“啊！我的国王陛下！”

龙一也发自内心乐呵呵地喊道：“这不是做梦吧！洛可。”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吃掉了呢！”

一身黑衣的山贼牢牢抱着龙一的肩膀，确认般地拍打着对方的背脊，兴奋地说道。

“倒是你五年没有音讯了，想不到竟然成为了义贼！”

龙一使劲地拉扯着对方的短发，把它弄得乱七八糟。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欣喜的笑容，心头不由地掠过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听我解释就知道了。”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洛可说道。

“在德特的村子中，也难免总会有几个败类。他们好吃懒做，有时也干些抢劫的勾当，后来聚集了一帮小混混，打着德特自由民的旗号，跑到这一带胡作非为。我们受首领之托，来这里调查。”

“首领？是德特山贼的首领吗？”

“啊！这个……”

作为山贼的一员，却偏偏得向‘国王’说明山贼的构成，，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这个……也就是村长啦。当一个村子转变为战斗单位时，才会采用首领这个称呼。这里的七人，都是各个村庄的代表，应该是称作小头目吧！”

绯村龙一听得目瞪口呆，一脸的敬佩状。

“拥有如此实力的勇士们，为了惩治这些冒牌货，竟然不辞辛劳特意来到这里，太令人佩服了！我也算得上一度是你们的邻居，在附近生活了很长时间……德特的山贼是如此的充满正义，到今天才得以亲眼目睹……”

看到龙一这副样子，洛可微微一笑。

“德特也有自己的规矩，绝对不允许这帮家伙视规矩为无物，肆意践踏！所以我们没有理由保持沉默。”

“原来如此，真称得上是仁义之士呀！”

“啊，过奖了。”

周围的众人奄罕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两人。

洛可转过身去，对着伙伴高兴地说道：“喂！大家听好了。我给各位介绍一位朋友。大家不要太吃惊哦！这位是龙一，乃是艾斯卡特亚的国王陛下！”

不消说，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相信会在这种荒山上遇到国王。众人都不禁哑然失笑。

“艾诺斯的副头目真会开玩笑啊！”

“国王陛下的话，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还被人追得团团转。”

当龙一听到‘副头目’一词时，微微一惊，心中现过这样的念头：“真是有作为呀！”

“大家不要说笑了。至于副头目这回事，不过是因为艾诺斯的首领挺中意我的，所以，大家就这么称呼我了。呵呵！”洛可向龙一作了一番解释后，转向大伙说：“这个，也许无法令大家相信……但是，这家伙的确是真正的国王陛下！听说半年前拉斯亚维发生，政变，那时国王陛下孤身一人越过帕奇拉山脉逃至国外……这的确是他本人。”

说着，他把视线移了龙一身上。

“一直以来，我都在担心你是不是平安逃离了艾斯卡特亚……你怎么又回来了？莫非你准备和拉斯亚维一方交战？”

“那自然是毫无疑问了，无论如何，我要夺回我的都城和我的王冠！”

“哎呀！这说话的样子还真像是个国王耶！”

“别开玩笑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即使这样，在德特山贼中还有人在半信半疑，一人有点战战兢兢地问道：“喂，副头目，说真的，这位真的是国王本人吗？”

另外一人也表示怀疑：“洛可，为什么你会和国王陛下那么熟悉呀？”

对这个问题，洛可似乎很乐于回答。他用拳头捶着龙一厚实的胸膛，一边说道。

“他是我的朋友。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到天黑，那时，他可不是什么国王，只是乡下伯爵家的小孩子。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令人吃惊的是，这小子居然是伟大的德科瓦王的后代。”

德特的山贼们一起瞪大了眼睛。洛可追忆着往事，言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

“那个时候我正在旅途上，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惊诧万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艾斯卡特亚的国民，一国无主的局面总是不愿意看到的，那是一年前的事吧，据说终于选出了新的国王，我正在猜会是哪位有力诸侯呢？有人告诉我说是以前南德斯伯爵家的独生子！我反复向人询问，一连五次都是同样的答案……”

绯村龙一也在一旁苦笑：“对我来说，也不亚于晴天霹雳，更不用说是你听到这个消息了……”

当年的玩伴不好意思地缩了下脑袋，思绪又飞回幼年。

“那个时候……如果伯爵外出的话，你就获得自由了。要是贪玩捣蛋被那个顽固刻板的老头逮住的话，总会阵子。哈哈，本来嘛，捣蛋被抓就会胆战心惊，哪儿还会去心平气和地和老头辩解什么呢……”龙一害臊似的搔了搔头。

“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一直在想，是不是当了国王后，就再也不可能和你一起聊天、捣蛋了。呵呵，想不到你还是这副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耶，总能够搞出点乐子来……哈哈，不好意思。”

过去的玩伴如今都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洛可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了，龙一也不禁热泪盈眶，他认真地点头说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很久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这些话了。实际。上我现在还在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

即使是父亲，如今也得向自己行礼。也许想要逃避自己是国王，肩负王国命运的事实吧，龙一的心中总是在梦想着回到幼年，回到无忧无虑的过去。虽然在嘴上没说什么，但是此刻绯村龙一心底是无比的快活，这实在值得高兴。

“你也总是那么夸张！”

“对了，国王陛下应该是去夺回拉斯亚维吧？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

“不对，我可不是一个人。”

洛可这才想起少女的存在，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看到少女还在忙着整理装束。

少女已经套上了护身衣，整理好剑带，套上了长靴，此刻正仔细地往两只手上缠卷上白布。虽然头发尚有些凌乱，但少女注意到了绯村龙一的视线在盯着她，她走了过去。娇小白净的脸庞，一双眼睛流露着摄人的美丽，黄金般的秀发完美无暇，自然地垂落到腰际。这一次，连德特的山贼们都不由地直咽口水。

“这……”洛可不知所云般呆呆地问了一句。

少女抬头望着这迷惘的青年，轻笑着对龙一问道：“朋友？”

“嗯，这位是斯夏的洛可。小时候和我一起捣蛋的家伙，老朋友了。

“那太好了！”少女似乎也很高兴。

洛可并不明白少女为什么说“太好了”。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龙一只是微笑着，并再多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简单地介绍说：

“洛可！这位姑娘是艾斯达尼亚·本克。嗯，我亲密的战友。”

洛可再次瞠目结舌。那双本来清澈明亮的碧眼中，如今迷茫如雾水。

“是的，为了夺回拉斯亚维，这可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战力！无可匹敌的同伴！”

刚才是同伴们不相信国王的身份，现在抉作洛可自己不相信少女的实力了。眼睛中掩藏不住心中的狐疑。

少女把那头长发扎了起来，束成平时的样子，然后扣上扣子固定起来。这双小手看上去很适合扎扎秀发，或者说更适合于摘摘花草什么的。像这样柔弱的身躯置于山中，更令人陡增几分对她的怜悯爱惜之情。

德特的副头目考虑了否儿，然后小声地对友人耳语道：“喂……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这调调感兴趣了？”他大概是想问，龙一对女性能的爱慕怎么从成熟的女子转向这样的少女了。

绯村龙一听到这话只得苦笑着回答说：“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可高攀不上……”看来他被刚才那句话问得煞是狼狈。

“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吗？”

少女一边把发型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用白布包缠起来，一边轻声地问道。

“哈，没有啦。在那种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了。”

“是呀。不过，你承认自己笨蛋，顽固如石头，还很迟钝……可是真的？”

“娜诺……”绯村龙一不由地直皱眉头，像是很为难地说：“虽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能不能不要那么直接……”

少女高兴地笑了起来：“刚才我说的话你可不要当真哟！说笨蛋、石头、迟钝之类，可不是讨厌你。比起太过于聪明，太过于果断，结果自取灭亡来说，还是要好得多了。”

绯村龙一也放声笑了出来：“说的真是对极了。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就这样了。”

“好呀！”

两人随兴地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国王的幼年朋友站在一边，看得直瞪眼睛。不过他多半是想歪了。

这天晚上，在原本是拉饵山贼老巢的广场上，德特的山贼与国王围坐在一起，说了一晚的家常闲话。

能在数年以后再次见到旧友，洛可显得很是高兴，看起来和国王之间无拘无束、亲密无间。但德特的男人们却都一个个沉默少语，虽说己方作为主人设宴招待副头目幼年的朋友，但自从知道对方的身份后，总有点不自在。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帮人是违反法律的存在。即使对方现在是流浪的身份，但毕竟也是法律的制订者与守卫者。现在双方聚在了一起，总不免感觉有点奇怪。

但是，国王本人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加入男人们的谈话中。

“听传闻说，德特的山贼可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呢！不远千里来到这佩尔弗，惩治玷污德特名声的败类，的确是太难得了！”

“不对吧，我们可是自由民。德特各个村庄的男人们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山贼过。”洛可回了一句。

来自涅伊，名叫斯列卡的男人也小声小地说：“呀，应该这么说，我们全部都算是猎户吧！这样国王陛下就不会为难了。至少我们可不会像这帮败类那样骚扰民众，为非作歹。”

纳尔村的代表布朗用力地点头附和道：“是呀是呀，刚才在山下时，听到那帮强盗的罪行，真是把我给气炸了。他们在这一带无恶不作，还打着我们的旗号出没，实在今我大大不爽！”

“的确是这样。各位这次老远路来到这里，以大无畏的气魄剿灭了这帮强盗，实在是干净利落，应该给予你们什么奖赏吧，要不，我去找领主给你们说说？”

说到这里，德特山贼们都慌了起来，像是换了副模样。

“这个……”

“这……稍微……”

每个人摆出一副推辞的样子。

“有什么不合适吗？”

绯村龙一感到不可思议。洛可也呆了一下，回答道：“是这样的，国王陛下就不用考虑这些了。惩治这帮败类也是我们的义务嘛。再说了，大白天的，一大帮自由民进出领主城馆，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但是，事实上不是由各位惩治了这些令人头痛的山贼吗？这可都是各位的功劳呀！”

“话是没错……”

“所以说，各位默默地接受奖赏报酬，然后再回德特，这也不赖吧？惩治恶人领受奖赏，这总是天经地义的事吧！”

洛可彻底愣住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德特的山贼们也满脸疑色地交头接耳起来。这时，在一旁听着大人们谈话的少女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国王。”

“同感。”洛可深深地表示赞同：“我总在想，你进了王宫，开始过起国王的生活，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呢？果然，还是老样子……这话可不应该出自国王之口呀！”

“但是，你们老远来到这里，开支想必不小吧？”

“啊，何止……我们还得给遭受损失的农户相对的补偿呢！”

听到这话，龙一吃惊地看着友人：“不会吧？！你们……竟然……”

“这些钱可都是我们这山贼职业挣的。啊！你不要想错了，我们可是充满正义感的自由民，可不会像那帮败类那样混蛋，我们可是有原则的噢！只是……”洛可绿色的双眼中流动着锐利的光芒。

“我们可不想把这帮打着德特旗号，为非作歹的混蛋交给官府。首领们在等着他们呢！”

“打算带他们回去吗？路程似乎够远呀！你们只有八人，护送的人手会不够吧？”

“放心，德特有德特自己的做法。”洛可付之一笑：“无论是德特的首领，还是这里的同伴，都希望把这帮家伙带回去处理。这种污点自然要用德特自己的手来擦拭，不能让别人插手，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这帮家伙的命运将由德特的二十首领来裁决！”

也就是说，德特将用私刑来处置他们。

少女默默地看着龙一，不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从遵守法律的角度来看，是绝对不允许此类违反法律的事情发生。何况，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国王，是不可能允许有人挑战象征自己权威的法律。

德特的男人们都用严厉的目光注视着龙一，等待他的开口。

绯村龙一考虑了一阵子，缓缓说道：“那帮家伙恐怕经常干些杀人越货的事情吧？”

“是的，光我们不久前在山下听到的就至少有三起。这还是因为山下那些农户害怕他们报复，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说的……”

“这个……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德特的长老们手下留情不杀他们了？”

“哪可能，我想死刑就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是呀！”

龙一轻轻颔首：“那样的话，就交由你们处置了。既然他们至少杀了三人那么无论是什么理由，在我国的法律中都是死刑……省得我麻烦了！”

少女噗嗤笑出声来。洛可也高兴地笑了起来，重重地拍打着友人的肩膀。

“不愧是龙一，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家伙！”

其他人似乎还不敢相信事情的发展竟是如此。其中也有人偷偷地对洛可说了这样一番话：“副头目，想不到这世界上会有这样奇怪的国王！”

“刚才我在想，他准是想把我们也抓起来投入监狱……”

这的确是最合乎情理的推想了。

但是副头目对着这帮同伴认真的回答道：“喂，在大陆中能够找到这种奇怪的国王，这也算不是什么坏事吧？”言语中充满了笑意。

如今虽然友人已经贵为国王，但性情依然像过去那样随和。洛可对这一点非常的高兴。

他不禁心情大好起来，不断地倒酒频频地劝着友人。

“我说龙一，这次去收复首都拉斯亚维，你手中已经集结了多少军队呀？”

“现在只有这小姑娘一人。”

洛可听了这话，手中握着的酒杯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少女和绯村龙一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还是平静如初，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倒是一旁德特男人们开怀畅饮的烈酒勾起了少女的兴趣，她从绯村龙一手中拿过木制的大碗，仰起头来喝了一口。

“喂喂……”

一旁的壮汉们看到之后吓得脸都变青了。这也难怪，少女怎么可能敌得过这种高度的烈酒呢？

“好喝！”

奇怪的是，少女不但没有连声叫苦，相反连眼睛都变直了，眼瞳中开始发光。

身边的龙一苦笑着说：“我是个奇怪的国王，这小姑娘也同样称得上是个奇怪的家伙呢！”

“再多倒点，这个好喝得很，很对我的味！”少女这样说道。这次她拾起酒坛就咕咚咕咚地往碗里倒，把酒斟得满满的，几乎快要溢出来了。然后她仰起头地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这下，男人们可全都傻了，他们愣愣地盯着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