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1章 诛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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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身为阐教二师兄，对于天地大道的感悟自然无比高深。

“这玉鼎真人有些意思，巧妙避开道的本质，以众生修持的道法，诠释道的存在。”接引圣人暗自感叹一声，眼眸中闪烁着精芒，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赵公明的神情一阵错愕，没有想到玉鼎会如此回答，万族众生修行的道确实是道，但还是没具体表明什么才是道，偏偏他还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眼见赵公明不言语，玉鼎真人当即发动反击：“贫道阐述了道之本质，也有一言想要询问公明师弟，敢问何为大道？”

整个广场噤若寒蝉，就连三清、接引等圣人都显得神色凝重，道和大道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蕴含的意义却大不相同。天道、地道、人道以及万族众生修行的道，都是道的一部分，只要回答的不是太离谱了，都能获得众人的认可。但大道凌驾于天道之上，就连圣人都尚未参悟通透，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现如今，玉鼎真人以大道询问赵公明，这显然是故意刁难他，连圣人都搞不定的问题，你拿来问别人，论道就是这么玩的？

墨羽见识了两人的论道过程，对修士论道有了新的认识：“修士论道，或许不需要对道有多么高深的感悟，只要能用诡辩之言，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便可以获得一场胜利。”

“玉鼎真人以大道询问，只怕在场的众人没几个能够回答的上来，赵公明落败已经成了事实。”墨羽感叹一声，对于两人论道的结果，已经有所猜测，连圣人都难以表明的大道，赵公明一介金仙修士如何能回答出来。

就算赵公明说出花来，玉鼎真人也能找到言辞中的漏洞，对前者进行反驳质问。换句话说，从玉鼎真人提出何为大道时，赵公明就已经落败了。

此刻，赵公明面对玉鼎真人的询问，神情显得十分凝重：何为大道？

他不过是一介金仙修士，连大罗金仙之道都不知晓，哪里能回答出什么是大道，如果能回答出什么是大道，岂不是意味着早就证道了。

“师兄言辞犀利，贫道无法回答，是我输了！”这一刻，赵公明已经知晓，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当即便回应道，向着玉鼎真人拱手一礼。

玉鼎真人面露笑意，回应道：“师弟承让了！”

见玉鼎真人获胜，元始天尊面容浮现一丝笑意，目光向着通天教主凝视而去，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通天教主察觉到元始天尊得意的嘴脸，暗自传音道：“哼，用没有答案的问题来提问，也就你阐教弟子干得出来，如此投机取巧的手段，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听到传音，元始天尊当即回应道：“论道不仅比较对道的感悟，还得有智慧才行。你截教弟子不中用，怎能怪我阐教弟子太强。”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传音交流，双眸对视间仿佛要迸溅出火花，只是旁人无法察觉罢了。

随着玉鼎真人战胜赵公明，阐教弟子气氛高涨，截教弟子则感到十分气愤。

“这玉鼎真人用如此刁钻的问题故意刁难大哥，我要上去与他理论一番！”碧霄见着赵公明落败，当即就要下场讨教，一旁的云霄连忙将她拦下：“妹妹别冲动，阐教弟子向来巧舌如簧，我们与其相争实属不利。而且人教和西方教弟子都没有上场，我们不急于一时。”

相比于冲动的碧霄，云霄显得更加稳重，玄门论道大会才刚开始，截教可不能和阐教死磕，否则只会让人教和西方教得利。

等阐教、西方教和人教彼此相争后，他截教再坐收渔利，取得论道大会的头筹，那才是真正的威风。

碧霄虽然冲动，但对于云霄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当即便坐山观虎斗，不再轻举妄动。

玉鼎真人胜过赵公明，目光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贫道侥幸胜得一场，哪位道友愿意上场讨教？”

截教弟子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而人教的玄都独自盘坐，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显然也不打算上场。

眼见截教和人教都不愿意上场，玉鼎真人就将心思，放在了西方教的身上。虽说阐截两教有矛盾，但先将西方教踢出局才是正事。等到西方彻底落败，他们三清弟子再比较高低，那些法宝，也就不会流落外人手中。

想到这里，玉鼎真人向着西方教众人沉声道：“西方诸的位道友远道而来，想必定有高论，不知能否与贫道探讨一二？”

墨羽等人都面面相觑，药师神色微正，当即就要回话。

这时，接引圣人却突然说道：“墨羽，你去与玉鼎论道一场。”

墨羽没有想到，自家师尊会让他先上场，神色有些错愕，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并且已经猜测到对方的目的。他虽然是西方教最小的弟子，但已经明悟了一丝佛陀真意，对于佛法的感悟，要强过弥勒等人，师尊派遣自己上场，显然是给予厚望的，想要趁机为西方教扬名。

“弟子谨遵师尊法旨！”墨羽明悟接引圣人的深意后，回应道，墨羽当即走出人群，站立在玉鼎的身前。

见墨羽上场论道，弥勒等人神情顿时大定，如果连墨羽上场都无法获胜，那他们这些还没参悟佛陀真意的弟子就更没有机会获胜了。

换句话说，西方教在这次论道大会中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主要还是得看墨羽的发挥。

墨羽上场，瞬间吸引了阐教、截教和玄都的目光，三教弟子见墨羽仅有真仙初期修为就敢上场论道，顿时满脸的不屑，区区真仙修为又能感悟什么大道，即使上场论道也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

赵公明有金仙修为，精通截教仙法都败在玉鼎真人手中，难道墨羽一介真仙，感悟的道法还能胜过赵公明不成？

此刻，阐教和截教弟子都不看好墨羽，甚至还暗自讥讽着他。

墨羽并未理会众人的目光，沉着稳重的来到玉鼎真人身前，当即行礼道：“西方教墨羽见过道友！”

玉鼎真人见着墨羽客套行礼，当即也跟着回礼：“阐教玉鼎见过道友，道友修行时日尚短，为了显得公平，就由你先提问吧！”

在玉鼎真人看来，他是金仙修为，而墨羽仅有真仙修为，为了彰显公平，玉鼎真人就让墨羽先行发问，而且他觉得墨羽修行时间尚短，应该提不出什么高深的问题。

墨羽自然满心欢喜，先提问肯定会占据一定的优势：沉声问道：“元始圣人以阐立教，道友身为阐教二师兄，想必精通阐之大道，吾想要询问，何为阐之大道？”

阐教众弟子都面露笑意，肆意张狂道：“我还以为他会提什么高深的问题，原来只是询问阐教教义，当真是笑死人了。”

“这阐之大道不用玉鼎师兄阐明，我等随意一人都能告知你。”

“阐之大道在于阐明天意，顺应天命，以天道大势为行事准则。”赤精子和太乙真人先后出言，对墨羽询问的问题大肆批判，仿佛在嘲讽小丑样。

听闻太乙真人的阐述，元始天尊的面容浮现一丝满意之色，显然后者阐述的阐之大道，十分正确：“这西方教弟子也不过如此嘛，连本座的教义都不懂，竟然还敢上场论道。”

太清圣人的眉头略微一皱，提醒道：“二弟莫要大意，你阐教教义，洪荒众生有谁人不知。那墨羽明知故问，必然另有后手。”

经过太清圣人的提点，元始天尊猛然醒悟过来，双眸迸发警惕之色，他立下阐教之时早就阐明了教义，洪荒众生都能知晓，墨羽身为西方教弟子，没有理由不知道。但就是在知晓的情况下，对方还敢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是想要在阐教教义上做文章。

不过，元始天尊却觉得，墨羽实力低微，并不精通道法，无法在阐教教义上做出什么文章。

“区区一介真仙，难道还能动摇阐教根基不成？”元始天尊感叹一声，双眸迸发璀璨金光，向着墨羽凝视而去，仿佛要看透对方的心里想法。

太乙真人阐明阐之大道，玉鼎真人嫣然一笑，沉声道：“墨羽道友听到了，我太乙师弟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想必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在玉鼎真人看来，阐教随便一人都能回答的问题，墨羽竟然拿来考验自己，实在是无知。

面对玉鼎不屑一顾的表情，墨羽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再度询问道：“阐教阐明天意，顺应天命，讲究遵循天道大势行事，若是有朝一日，天道降下大劫，要阐教弟子以身应劫。敢问玉鼎道友，尔等是顺应天意以身应劫，还是逆天行事，以剑灭劫？”

墨羽的语气深沉，浩荡佛音响彻天地，深入每一位阐教弟子的耳中。

下一刻，苍穹上响起闷雷之声，恐怖雷霆呼啸风云，笼罩巍峨的昆仑仙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教弟子和三清、准提等圣人都感到了一丝震撼。

“怎么回事？昆仑山怎么突然雷云密布，雷芒闪烁，难道是墨羽的话引起天道注意了吗？”四教弟子一脸疑惑，目光诧异的望向虚空，他们并不知晓，墨羽口中的天道大劫是指的什么。

不过，众人知晓的是，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天地产生恐怖异象，此事背后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辛。

墨羽所言的天道大劫，自然是指日后的封神大劫，只是他没有直接表明，而是以如果阐述。

封神大劫一旦降临，三清三教和西方教都在其中随时都有可能身陨上榜。

墨羽之前所言，就是要借封神大劫询问玉鼎真人在大劫中的态度。

修行最注重道心，阐教弟子修行阐之大道，就要顺应天命行事，若是按照阐教教义，玉鼎等阐教弟子在面临天道大劫时就该顺应天道，以身应劫。

不过，如此一来，阐教必将覆灭。

如果玉鼎等人为了自身安危逆天行事，又与阐之大道相勃，一旦如此行事必然道心崩塌，日后证道无望。

墨羽正是因为知晓阐教教义，又知道阐教会有大劫，所以才以教义为饵引诱玉鼎真人走上歧途。

阐教弟子一个个都说顺应天意，等到你们即将遭受劫难时，看你们还有几人愿意遵从天命行事。

此时，玉鼎真人聆听到墨羽的话语，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不知道墨羽口中的大劫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如果天道要阐教遭受劫难，按照他们所修的阐之大道，确实应该以身应劫，即便身死道消，也不能违背道心。

只是，他们修行本就是为了不死不灭，若是在大劫中陨落，那修道又有什么用处？

如果他逆天行事以剑灭劫，即使能够躲过大劫，也会违背自身大道。到时候，道心必然崩塌，日后永远无法证道。

此刻，玉鼎真人发现，无论他如何选择结果都是错误的，原本以为，墨羽提出的问题十分简单，没想到对方早就挖好坑，在这里等着他。

“以身应劫？以剑灭劫？吾该如何抉择？”玉鼎真人陷入思维的漩涡之中，思绪逐渐沉沦，就连神情都略带癫狂之状。

阐教赤精子等人解析着墨羽的问题，却发现他们越陷越深，甚至已经难以自拔。

“我阐教若有大劫，是该应劫而陨，还是背劫而生？”这一刻，阐教弟子陷入魔障之中，就连道心都在动摇。

元始天尊的神情陡然惊变，温怒道：“此子用心险恶，竟然想要诛灭我阐教弟子的道心！”

他身为天道圣人，瞬间看穿墨羽的目的，墨羽与玉鼎论道是假，想要借此诛灭阐教众人的道心为真。

修仙之人最注重道心，一旦道心崩塌，永无证道的可能，修为也会止步不前。

如果阐教众人有大罗金仙修为，绝对不会被墨羽三言两语就搞得道心动摇，但他们仅有真仙或者金仙境界，道心不是特别稳固。

再加上墨羽以言辞引导，让阐教众人面临生死大劫的抉择，这才会导致他们道心不稳。

此刻，不仅元始天尊察觉到墨羽的目的，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墨羽的反击竟然如此凶狠，一言不合就要诛灭道心，看来他是在报复阐教弟子。”云霄感叹一声，瞬间看出墨羽是在报复阐教。

在场之人都不会忘记，西方教众人到来时，他们可是嘲讽过对方的。

现如今，墨羽以言辞诛灭阐教弟子的道心，显然就是在报复之前的事情。

不然，若是寻常论道，哪里用得着这般的诛心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