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洛汗大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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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花楸树啊……”

在迷雾山脉以南，艾辛格以东的这一大片山谷中，在这片古老的森林里，正飘荡着一个苍老而悠远的声音。

“你的光彩绚丽夺目……夏日之下……你的树冠一片金红……如同高大的王冠……”

在甘道夫和安妮他们与进入法贡森林里的阿拉贡，金雳以及莱格拉斯会面碰头的时候，高大的树人树须，正驮着两个小霍比特人皮平和梅利在这深邃的法贡深林里行走漫步着。

然后，闲极无聊之下，树须就在为两名霍比特人念叨着它们牧树人喜欢的那种古老腔调的诗歌。由于牧树人说话比较慢，语调又拉得很长，所以，往往它需要好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念完一小段，直让坐在它身上的两个小霍比特人听得昏昏欲睡地。

“多美丽的诗啊……”

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树须并没有注意到两个霍比特人半耷拉的眼帘，所以，它打算换另一首，再继续唱一会。

这么多年了，很少有能够跟它说得上话的人进入法贡森林还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因此，树须不打算放弃这个可以和外人唠嗑的机会。

“树须，我们大概还有多远？”

坐在树须头顶一个分叉里的霍比特人皮平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们到目前为止，已经在法贡森林里转悠了足足有小半天了！

可是，直到现在，他们都好像没有到达目的地？入目之处，就尽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古树，要不是有树须亲自带着，让他们俩人自己走的话，非得迷路不可！

“请不要急……”

“也许，你会觉得有点远……我家在森林深处，就在那座山脚下……”

听到树须的话后，两个霍比特人就站了起来，开始眺望远处，然后他们很快就放弃了。

因为，在远处，有好几座山头，他们不知道树须说的山脚，究竟是指哪一个？而且，就算是最近的，估计都要再走上大半天？现在他们俩都有点埋怨了，不知道甘道夫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带上自己俩人？

“我答应过甘道夫，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有我的保护，你们就肯定会很安全……”

“我相信……你们，也许会喜欢我的下一首诗？”

稍微安抚了一下自己肩上和头上的两个霍比特人之后，树须打算继续念着它的那似乎永远也念不完的诗歌。

“对了，树须！我们之前听甘道夫说了的，你似乎和安妮女巫阁下的关系不太好？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利可不想继续听这个既话痨说话又贼慢的老树人继续唠嗑那些乏味的古老诗词，所以，他就赶紧开口扯开了话题。

“没错！树须，我也很想知道那是为什么！那小女巫得罪你了？”

皮平对这个话题也比较感兴趣，听到梅利的问话后，他也第一时间凑了上来。

据甘道夫之前偷偷给他们说的，要不是他们两个霍比特人恰好及时出现，并引来了那些半兽人吸引了树人和小女巫的注意力，然后让大伙都有了台阶可以下的话，说不定，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安妮，就已经和树人们打起来了吧？

“唔……”

“这是因为……那个人类小女孩，她是一个邪恶的小女巫……她还想要烧掉我们的森林……我的最后的这片法贡森林……”

“而且，她竟还想要烧烤那些可爱的小松鼠……邪恶的女巫……”

刚想继续念一首自己原创诗词的树须，在听到这两个霍比特人问起这事后，就有点恼怒地用它们树人们古老的语言闷哼了一声不明意义的震响。

它树须，很不喜欢那个玩火的小女孩，非常不喜欢！事实上，它们牧树人都不喜欢任何玩弄火焰或者会使用火焰的生物！

因为，火焰会烧掉它们的树木，还会毁灭掉它们的森林！

在第一纪元的上古之战那时候，邪恶的维拉魔苟斯和他的麾下那些恶魔们，就曾多次焚烧过它们牧树人负责照看的森林，毁了一片又一片的古树，同样，他们也烧死过不少的树人……

当然了，树须它们也一样不喜欢那些玩斧子和砍树的人类或者矮人！他们一样会毁掉它们的森林，砍伐它们的珍贵树木，去修建他们的丑陋的城池和为那些农田腾出地方？

在树须看来，他们那些努曼诺尔人也一样是一群坏家伙，全是一些入侵者……

“不！树须，我想可能你误会了点什么？”

“安妮女巫大人其实人很好的，她并不邪恶，她最多是……有时候会稍微调皮捣蛋一点而已？”

在瑞文戴尔的时候，就曾和小女孩一起偷鸡摸狗的皮平，就赶紧出声替安妮辩解道。

至于烤松鼠什么的，皮平在夏尔的时候可没少和梅利一起去抓来吃过，那玩意美味的很！就是有点不太好抓，肉也不是很多？

所以，皮平并不觉得这又有什么不好或者邪恶的地方，毕竟，树人靠吃土就能长大，可他们这种霍比特人或者人类可都是必须要吃肉的！

“皮平说的没错！”

“安妮大人其实并不邪恶，是一个很棒的人类小女孩！实力强大，人也很好，虫类不会因为我们弱小而看不起我们！”

“也许……她做过的坏事，最多就是将那个爱隆王的那只拉车的梅花鹿给偷偷抓来烤了吃而已？！”

听到皮平的话后，坐在熟悉肩膀上的梅利也点头应和着，他也很喜欢那个强大的小女巫！他觉得，对方似乎和他们俩个霍比特人的性子比较相似？而且，虽然有时候有点精灵古怪的，但是大多数时候，她还很容易相处的，只要不是去故意惹她生气就可以了！

“唔……爱隆？梅花鹿？”

树须一边走一边沉吟着，它刚刚忽然感到有点点的疑惑，因为，它好像对爱隆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虽然它由于沉睡了太多次，从而导致忘记了不少的东西？

但它觉得，它很可能在以前听说或者认识那个叫爱隆的？可是，一时之间，它又想不起来对方究竟是谁，又或者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梅利！你疯了吗？你绝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一听到梅利竟然敢大咧咧地将当初在瑞文戴尔的时候，安妮大人和他们俩人一起偷吃了瑞文戴尔领主拉车的那只梅花鹿的事情给说出来之后，坐在上方的皮平立马就炸了，他恨不得跳下去直接一把捂住对方那没遮拦的嘴。

这种事情，岂是随随便便能乱说出去的？！

要知道，那条健壮的花鹿，可是爱隆王最心爱的宠物啊……据说，那玩意还是来自于一个叫做阿门洲的神国？似乎还是一头祥瑞的神兽？！

皮平可是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当爱隆王知道他的神兽失踪之后，可是生了好大的气的！在臭骂了那些守卫之后，他还气急败坏地下令那些士兵满森林里乱转，试图去替他寻回那只永远也回不来了的迷失了的花鹿？！

而如果让对方知道，他的那只心爱的神兽花鹿，早已经被某个强大的小女孩生擒活捉并进了他们三个小人的肚子里的话，那一定是闹会出大事件的吧？！

现在回味起来，皮平还直流口水呢！

那种产自阿门洲的神奇野兽，味道果然很不一般！那种绝佳的口感，超凡的味蕾享受，可绝不是中土大陆这里的那些普通野兽们能相比的。

只可惜，当时他们没有带厨具，也更没有足够多的香料，而且在那种提心吊胆的环境之下，只能草草地烧烤了事……

“梅利！我们发过誓的，决不能将这件事乱说出去！”

再次警告了梅利一声后，皮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记得，那个黄金森林里，似乎也有同样的那种花鹿？只可惜的是，当时安妮大人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进行远征，所以，自认为本事不济的他们俩，最终也就没有敢对黄金森林的那头神兽下手……

“啊！？”

梅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所以，他就赶紧看向了正一脸好奇地听着两人对话的这头老牧树人树须。

“树须……你应该不会去向那个爱隆王告密的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了树须那浓密苔藓一般的胡子几眼后，梅利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如果这个树人和爱隆王熟悉的话，梅利觉得，他们就差不多就要早点想办法躲回夏尔去了。

“爱隆……爱隆王是谁？！”

又思考了一会，树须还是懊恼地摇了摇头，它现在已经有点记不清楚谁是那个爱隆王了，但是它同时又很确定：它以前，一定听说过这个名字！

“……”

“爱隆王是一个人类，长得很高大，有着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皮肤有点白……而且，他还是一个大型伐木场的场主，据说，还特别喜欢砍树？相信我，树须，你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

“没错！就是这样，那个爱隆王，有传言说，他为了赚钱，每年都至少要砍掉一大片的森林！”

在用庆幸的眼神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梅利和皮平就赶紧给树须述说着关于那个爱隆王的一切。

“唔……”

“虽然……感觉你们俩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我确实很不喜欢那家伙……如果看到他的话，我会一脚踩扁他的……”

伐木场主？还是一个专门砍树赚钱的人类？而且每年都要砍掉一大片的森林？！

真是太可耻，太残忍了！为了生存或者必要的事情而稍微砍一些木头的话，树须忍忍也就过去了！最多，就当做看不见？

可是，如果是为了赚钱而肆意砍伐的话，那就肯定不能被原谅！

所以啊，如果这俩个小霍比特人说的是实情，事实也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树须觉得，在下次碰到那个叫做什么爱隆王的人类时，为了中土世界里的那些美丽的森林，它就一定会直接一脚就踩上去，绝对不会给对方狡辩或者逃跑的机会！

“……”

“……”

听到树须杀气腾腾的话后，梅利和皮平又偷偷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们就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个牧树人树须永远也不要碰到远在瑞文戴尔的精灵王爱隆！要不然，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会出大事情了！毕竟，那可比偷吃花鹿什么的要严重地多！

“对了，树须！我刚刚好像有听你提起过，你们树人都活了那么久了，还至少上万年？可为什么你们就剩下了区区几百个树人？”

不想再在刚才那个敏感的话题上多做纠缠的皮平，就赶紧开口询问道。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赶紧转移这个老树人的注意力，他不希望再听到有关爱隆王或者梅花鹿这种关键词出现。

“在近万年的时间里，你们没有生过小树人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皮平就是真的很好奇的。

神奇的牧树人，以及被它们统御的那种会动的，还会杀死一切进入法贡森林的邪恶大树胡恩？

他一开始还以为：树人就是那种会动的大树长成的呢！它们原本是普通的大树，越长越大，越长越高，然后就在某一天，突然睁开眼并且把根须从土地之内拔出来当做脚来使唤？这就变成了树人？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牧树人的数量不该这么少的吧？

可如果对方是由公树人和母树人交配生下小树人的话，那么，那些小树人们在哪里？为什么他们逛了法贡森林这么久，他们俩就硬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唔……小树人……”

听到霍比特人皮平的话后，树须就嘟囔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神情却突然就变得沮丧了起来。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树人宝宝了……”

树须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早就已经纠缠树人们很长的时间了，以至于让它们现在几乎到达了灭绝的边缘？

“我们的那些树妻们……她们都没了……”

树须转过了头去，它似乎不太想和这两个霍比特人谈这些让它感到很难受和悲哀的事情。

它们牧树人，仍旧生存在法贡森林这里的牧树人，早已经光棍了数千年了……而且，如果没有其它意外的话，这种状态还会继续，然后，它们还很可能会继续光混下去，直到彻底灭绝的那一天为止？！

“噢！我虽然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能不能问一下，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树须看起来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皮平仍旧想继续问下去。

这种劲爆的消息，别的地方可是打听不到的！以后，他们要是冒险完并回到了夏尔的话，也可以和老比尔博巴金斯那样，将这些事情写下来，然后当有时间的时候，还能向夏尔的亲朋好友们吹吹牛逼，不是吗？

“死？不……她们没有死……”

听到霍比特人竟然误会了，认为它们的树妻已经死亡？树须就赶紧否定地摇起了头，晃得坐在它头上的皮平差点没失去平衡掉下去。

“树妻……她们不见了……现在我们也找不到她们了……我们自己把她们给弄丢了……”

说着说着，仿佛是被勾动了什么特别伤心事情的树须，就开始大声地述说了起来：

“我们曾经越过安都因河，去过她们生活的那片的大地，但是……却只发现了一块荒漠……”

“一切都被战争烧毁破坏掉了……战火对她们的住处造成了莫大的破坏……”

“我们的树妻们……她们并不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