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伊利丹与火焰联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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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诅咒神教的混蛋们不是说了，已经杀了她吗？那她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阿尔萨斯原本心里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当他看清楚了那个隐藏在兜帽之后的女人样貌之后，他甚至被惊得后腿了一小步。

现在，在没有和巫妖王耐奥祖彻底融合，还残留着不少人性的他，最愧对的，也许就是他的父亲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因为，他愧对了他的期望，还亲手将其斩杀……

而同时，他阿尔萨斯最不愿意去对面对的人，就是他的这个，之前被他以为已经死了化作了灰的女人，他的卡莉娅米奈希尔姐姐。

……

阿尔萨斯以及卡莉娅，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默默地对视着，其中一个，眼神阴狠又狰狞，而另一个，则是平静和忧伤。

“阿尔萨斯……我的弟弟……你知道吗？”

在双方对视了一会，彼此看清楚了对方的情况之后，卡莉娅开始轻声地说话了。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很轻柔，但是，在那名高等精灵魔法的加持之下，似乎整个战场都能听到她说的话，那就像是，她正在每个人的耳边低语一般。

“你知道吗？在你从诺森德凯旋的那一天……我很遗憾没有能去街道上亲自迎接你，因为，他们不许我这个洛丹伦王国的公主到大街上去……；而在你进到王宫，和父亲述职的时候，我也还是没能去，因为，我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那种严肃的场合里……”

卡莉娅没有像希尔瓦娜斯那样，上来就是质问或者谩骂。

虽然，在次之前，她对他的这个弟弟的行为，也失望和痛心到让她心碎的地步，就在昨天，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当她见到他时，该用什么样的恶毒语言去痛骂他，去质问他……

可是，事到临头，当她看到对方的样子后，她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心软了，那些原本早就准备的各种恶毒语言，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知道吗……在那时，我听着那个悠扬宏亮的钟声，想象着你踏着鲜花凯旋入城时的情景…...恨不得就马上跑到王宫的大门去看看你呢……”

仿佛，那个钟声，再一次在卡莉娅的耳边响起。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慈祥的父王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孩子，当你出生的时候，洛丹伦的森林轻声唤出了你的名字阿尔萨斯……

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可是……在最后……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卡莉娅没有去看城头之上那个面容已经开始纠结起来的弟弟，而是开始自顾自地低头回忆起来。

“但是，因为礼仪，我并不能那样做…...所以，我就一直在后花园里等着你，想等到你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回来向我述说，你在诺森德击败亡灵的光辉事迹……”

“然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像从前一样，开开心心地在餐厅里吃着晚餐……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过饭了呢……”

啪嗒……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吗？在当时……我还一直以为，我的弟弟，一定是一个大英雄……而我，这个没用的洛丹伦王女，只能待在王宫的后花园里，勉强给你亲手编一个属于英雄的花环……”

“你知道吗？在后来……那些冲进来的侍卫，他们说你的坏话时，我其实是不信的……”

卡莉娅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她早已泪流满面，就那么任由它们如同一个个晶莹的珍珠，滑过那圆润的下巴，滴落到已经被瘟疫污染得漆黑肮脏的土地上。

“我的弟弟是个大英雄！他刚刚从诺森德凯旋回来……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屠戮国民，还残忍弑父的恶徒？你知道吗？在那时，我真的是不相信的……”

泪水已经彻底淹没了卡莉娅的双眼，她已经看不清城头上的那个穿着蓝黑色狰狞铠甲的身影，他在她的视线里，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我的弟弟，我的阿尔萨斯是个大英雄……他怎么可能会做下那样可怕的事情？”

“可是……直到我亲眼看到你跨入花园的大门，直到我看到你那长剑上沾染的鲜血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侍卫统领说的……全是真的……”

泪水已经流到了卡莉娅的嘴里，她对这个已经很熟悉了，那是一种又咸又苦涩的味道……

“阿尔萨斯……弟弟……你知道吗？”

“当那些勇敢的卫兵把我藏起来，而他们却冲出那间小木屋，去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时，我待在那个窄小的木柜里哭了好久好久……当时，我甚至觉得，如果就那样死了的话，该有多好……就什么都不用再去想了……”

“够了！别再说了！”

阿尔萨斯不耐烦地冷喝一声，粗暴地打算了对方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下面的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姐姐，那个卡莉娅，虽然她没有骂自己任何一句狠话，更没有责怪自己，可不知道怎么的，他阿尔萨斯总觉得自己早已经冰冷的心，竟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其实更宁愿对方现在是在痛骂自己，诅咒自己，而不是来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想去听这些！

“也对……是啊，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轻轻叹了一口气，卡莉娅停了好一会，勉强止住那些泪水之后，才抬起头，通过她那已经被沾湿的睫毛，继续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在曾经……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

“我都忘了告诉你了，我前不久，还当上了新洛丹伦王国的女王。”

似乎如同两个熟人在聊家常一般，卡莉娅继续说着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话。

“噢？是吗，那我可要恭喜你一声了！”

阿尔萨斯继续冷哼一声，仍旧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那个所谓的洛丹伦女王。

“但是，我这其实并不想当这个女王……这都是他们逼我的……如果，一切都可以挽回的话，我甚至宁愿用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回从前的那种日子……”

“在那时，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依偎在一起，在王宫城堡的阳台之上嬉闹着，看着远处落下的夕阳……那个大湖反射着美丽的阳光……在那时，我仍旧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国公主，而你，才是洛丹伦未来的国王……”

卡莉娅想起了小时候，在那时，他们一家人，就经常那么在阳台上嬉闹在一起。

一边玩耍，一边等待着落日的美丽景色，在那时，她的弟弟阿尔萨斯还是一个棒小伙，而她们的父王，也还没有老去…...那种红彤彤的阳光，被洛丹米尔湖反射倒影之后，真的是美极了……

“够了！一切都过去了！”

阿尔萨斯蛮横地挥舞着手中的霜之哀伤，引得下面的那些圣骑士们如临大敌一般紧张起来，生怕对方突然想不开，跳下来对他们的女王就是一剑。

“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这副样子，这又有有什么用？”

“我告诉你：我当时努力过！我当时尝试过！我进了我最大的努力！然而，我仍旧拯救不了我的人民！我也拯救不了我的国家！我甚至还被圣光所抛弃！”

“在那时，在那些强大的敌人威胁之下，我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屈服于更加强大的力量，让这个国家，让它同我一起堕入永恒的黑暗国度，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洛丹伦才会获得重生！”

这是能怪他自己吗？不能！他的初衷是好的，只可惜，敌人的力量超乎了他的想象。为此，他必须不择手段！

“……”

卡莉娅有点惊讶并愣愣地看着远处城头上歇斯底里的骑士，她从中，似乎看到了她弟弟的一丝影子。

“我突然不怪你了，阿尔萨斯……”

“我的弟弟，我忽然明白了……其实，没有人需要你去拯救，你真正需要去拯救的，其实应该是你自己啊……”

不知道为什么，卡莉娅忽然就懂了，她就这么看清楚了她的这个弟弟，看到了他的内心，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呢……她突然，就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所有仇恨。

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闭嘴吧！我告诉你，我现在好得很，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来装可怜！现在，还是让我们用刀剑来说话吧！”

不知道为什么，阿尔萨斯总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受！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决定，等到去了诺森德大陆之后，一有机会，就把它给挖出来！

“够了！女王陛下，我们走吧！这里现在很危险，他已经彻底疯了！”

在卡莉娅还想说一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沉着一张脸的大元帅加里瑟斯干净策马走上前来，伸手把抓起卡莉娅坐骑的缰绳，让其他的圣骑士护卫着她，缓缓地退回了联军的本阵里。

现在，上面城头的那个阿尔萨斯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危险，他不会再让女王继续待在前面，现在还是赶紧退回本阵后方比较好。

而且，他刚刚已经开始吩咐下去，各族的指挥官们已经开始协调作战步骤，一场惊天动地的攻城大战，很快就要打响了。

……

在北面的洛丹伦王城附近，在亡灵天灾和火焰联盟准备开始进行一场决定双方命运的大战的时候，在和洛丹伦仅仅只隔了一个洛丹米尔湖的达拉然废墟这里，伊利丹和瓦斯琪在清理了一片区域的零散亡灵之后，就开始为他们的仪式做起了准备。

“伊利丹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渡海来到这里施法？直接在破碎群岛那边不好吗？反正，那个玛维在我们的攻势下，也就只有防守之力了，她是肯定坏不了大事的。”

对于伊利丹不远万里跑到达拉然这里准备仪式，瓦斯琪其实是很不解的。虽然那个玛维在坍塌之下，奇迹一般地勉强逃出了性命。

可是，她的手下都已经没剩多少了，一直被她们的娜迦和鱼人围攻而狼狈逃窜着。那么，直接就在破碎群岛上施法不好吗？为什么要渡海跑这么远，来到东部王国的达拉然废墟这边？

“因为，这里有阿克蒙德摧毁达拉然之时的法术残留，可以为我摧毁寒冰冠冰川的仪式提供一些借鉴。”

说白了，就是伊利丹要稍微学习一下阿克蒙德摧毁达拉然之时的那种法术，这还是基尔加丹之前告诉他的。当他来到这里之后，确实是受到了不小的启发，至于基尔加丹还有没有什么阴谋，他就暂时不太清楚了。

“这样啊？只不过……我的鱼人刚刚来报，它们在北面，在这个大湖对面那边，有一群强大的人类和火焰生物组成的联军，正在围攻一个亡灵的大城市，战斗打的很是激烈，我们现在在这里举行仪式的话，会不会惊动他们？”

毕竟两地相邻得实在太近了，瓦斯琪有点担心，自己和伊利丹举行的仪式，会惊动北面那些强大的军队，一旦它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越过大湖南下的话，她手下的那些娜迦和鱼人们可是招架不住的。

双方起码数十万大军的激烈大战，瓦斯琪想想都有点害怕，他们现在在这里的人手可不多。她们娜迦虽然称霸海底多年，可是，像北面那么大规模的战斗战役，还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火元素？人类？围攻亡灵？

伊利丹很奇怪，这边大陆的国家都这么强大吗？卡利姆多那边，现在估计都还在继续清扫那些亡灵和恶魔吧？他们这边，竟然都开始攻打亡灵的都市了？

“算了！不用去管他们！我们先尽量找个隐秘的地方，希望能够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完成了那个仪式。”

只要完成那个仪式之后，伊利丹立马卷铺盖走人。

他相信，北面的那些军队，应该不会越过大湖来为难他的。毕竟，他又不是和对方为敌，反而是去帮他们毁灭亡灵的老巢，毁灭那个冰冠冰川的巫妖王耐奥祖的。

“如您所愿，我的大人，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既然伊利丹已经决定了，瓦斯琪也不想再去多说什么。

而且，瓦斯琪觉得，她们确实需要加快速度了，因为，据说那个叫做玛维的守望者，她早就已经派出去了信使，也不知道她和她的那些帮手们，到底会什么时候追来到这里，所以，快一点行动的话，总是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