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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其心协力,普军自天津与法军并进,共往保定府,巴军自五台向西攻保定府,若奥军洛林亲王之主力未灭,或可曰:中心开花;而如今此军团已覆灭,则为:瓮中捉鳖。”
“亦或如今若普军以围魏救赵之战术,沿河而下,做出威胁布拉迪斯拉发和维也纳的态势,迫使克芬许乐伯爵的北意大利军团和匈牙利军团返回,法普联合一心,设阵伏击,而巴伐利亚军团紧随其后包抄,则奥地利最后一支成建制的野战军团就会覆灭,则奥地利的肢解已成定局。”
“但……法军、普军能否联合一心,此为未知之数也。我等来之前,鲸侯言各国制衡之矛盾,若普鲁士担忧法国做大,一旦媾和,退出战争。”
“那么,天津之普军撤走,渤海至京城通路大开;保定府之奥军再北上京城,则法国在布拉格的军团,反而就成了一支孤军,随时可能被吃掉。”
“所以,普鲁士的态度,决定了战争的走向。若普鲁士一心要肢解奥地利,不惜法国做大,则奥地利最强的野战军团就是瓮中之鳖;可若普鲁士担心法国做大,拿到西里西亚便退场,则法国的布拉格军团,就是瓮中之鳖。”
“此事究竟如何走向,还需鲸侯自决。”
“至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事,我等三人皆以为,无可鉴者。倒是奥地利人需要一个参谋部、普鲁士人需要练习练习营队变阵速度。”
“以及,他们都需要一个成体系的炮兵建设。”
“事实上,他们的炮兵水平,远不如法军,而且对炮兵的使用也理解的不对,待属下回去可详说。”
“按鲸侯所言,京城科学院体系是源于莱布尼茨,而莱布尼茨又是柏林科学院的院长。炮兵又和数学息息相关,我一直觉得普鲁士的炮兵一定是最强的,可事实上,他们的炮兵军官的数学水平,实在难以想象莱布尼茨曾是柏林科学院的院长……”
“普鲁士人经过这一次战斗,就像是我朝在西南改土归流所获得的经验那样,很可能走一段弯路。我个人觉得,他们可能会更加倾向于将大炮分散到步兵中,选择更轻便的支援炮,而不会如同我们那样,以炮兵的集中使用为核心。因为这一战的经验,是步兵主宰战场,炮兵最好还是成为步兵的辅助——以及,奥地利人将掷弹兵和炮兵分开使用带来的效果,看起来似乎不错,已经基本打崩了防守部队。”
“我想,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就像是我们在西南改土归流所得的军事经验,也让我们付出了代价一样。属下坚信鲸侯的炮兵体系和使用思路,才是对的。”
普鲁士军队还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参谋就将这封信写完,交到三人中的一个手中,让他连夜启程,立刻将这场战役的结果,告诉远在阿姆斯特丹的刘钰。
这里距离阿姆斯特丹有很长一段距离,但送信的参谋打出了大顺的旗帜,沿途也早已布置好的接应的人。
真正按照八百里加急的速度,5月17日会战结束,5月23日,消息已经传到了阿姆斯特丹。
而此时的阿姆斯特丹,还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况,甚至不知道查图西茨会战的发生。
当然,就算知道了,股交所也不会发生什么震荡,因为荷兰至今还未宣战,骑墙首鼠两端。可若是早早宣战,这消息一旦传来,股交所定会震荡。
刘钰拿到了前线的情报后,对照着从法国人那边要来、伽利略木星法绘制的准确的经纬度地图,看着上面几个交战国的态势,兴奋不已。
“妙极!来人,上酒!”
兴奋中,叫人端来了酒,和身边的几个心腹一起喝了一杯,忍不住豪情万丈。
“天朝走出满剌加,扬帆南洋之西,自今日始!”
事情,已然成了八分,甚至可以说是九分。
别人此时尚且不知,刘钰却焉能不知腓特烈的“信誉”?
或者说,普鲁士如果想当这大争之世的主角,拜托“朝秦暮楚”的命运,还是成为七雄之一,那就只能选择“毫无信誉”的外交方式。
奥地利强,则普鲁士要完。
法国强,普鲁士还是要完。
就像是在天朝大地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的“十八路诸侯联合”的故事,逆境中或许会联结紧密,可一旦要是顺境,这联盟距离土崩瓦解也就不远了。
这几个参谋看的飞常准,普鲁士人丢了所有的骑兵、战马,现在又成了挡在法军和奥地利本土军团之间的屏障,腓特烈很快就会退出战争。因为,从一开始,普鲁士就想接受英国的调停,是奥地利人不接受,不割西里西亚,这才不得不打。
以战争求和平,则和平存。
原本态度强硬的奥利地,经此一战,不但丢了一支主力野战军团,顺带着还让驻扎在慕尼黑的北意大利和匈牙利军团,处在了巴伐利亚、法国、普鲁士三个军团的合围之中。
普鲁士本就想谈,想接受调停,如今看似胜了,但却没了几乎全部的骑兵,已无再度进攻的能力。
奥地利人不想谈,不想接受调停,如今局势又让那支最强的野战军团岌岌可危,这时候必然会选择接受调停、和普鲁士和谈的。
这对刘钰来说,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机会:让荷兰人觉得,大便宜来了!七省共和国打不过法普同盟、英国盟友害怕汉诺威被普军攻占不敢对法普宣战,若是普鲁士退出战争,英国当然可以参战,再加上荷兰、奥地利,三家殴打一个法国,这等便宜如何不占?
摄政寡头派想占,奥兰治派也想占,这原本有些扎屁股的执政官宝座,可就瞬间成了香饽饽了。两派原本想法一致、都要低调处理的“朝贡国”问题,可就成了“事关国体、祖国尊严、卖国求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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