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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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前的夜晚，刺骨的冷意不断钻入每个人的骨髓深处。即使众人蜷缩在石壁下的一小块角落里，但寒冷让所有人没办法入睡。

阿莱克西亚蜷缩着身体，十指触摸着冰冷坚硬的地面。即使她的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但在湿气沉重的寒夜中身体仍是忍不住微微发抖。她放缓了呼吸，偷偷望了一眼还未醒过来的阿卡熙，在确认她并无大碍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涅法雷姆忽然侧过身体，望着毫无睡意的阿莱克西亚。

“你还好吧？”涅法雷姆轻声问道。

“还好，就是有些睡不着。”阿莱克西亚小声叹了口气，伸出手紧握住涅法雷姆冰冷的手指，“等回到风息小镇之后，我们好好聊聊吧。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又经历了什么事情……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以后……”

涅法雷姆轻轻握住阿莱克西亚的手指，低声答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我先护送你们返回风息小镇，在那之后我必须尽快动身前往帝都弗雷恩斯。有关于这场野兽暴动，我必须尽快告知那位圣殿大主教和佣兵工会的首领，他们必须介入到这件事情里，才能避免事态的继续扩大。”

望着沉默不语的阿莱克西亚，涅法雷姆忽然开口道，“在那之后，我会动身前往阿尔弗雷斯港口。因为在经过北帝国的时候，一位曾经的老友告诉了我一些迫切需要的线索，或许在阿尔弗雷斯港口城市外的那片海域里，能够找到我想要的一些东西。”

阿莱克西亚沉默的想要挣脱涅法雷姆的手指，“我们打算先留在风息小镇上，等到伤势好转之后再作打算。”

涅法雷姆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替阿莱克西亚撩拨着额前的长发，那双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掌，让阿莱克西亚的脸孔有些发痒，“抱歉，眼下太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而且只能是我去处理。你们可以暂时留在风息小镇上，和哈克老爹一起照顾驿站的生意，我想等到明年开春之后，这片森林中的野兽会再次活跃起来，到时候佣兵们可以继续进入西切之森狩猎。”

“我在失去意识之前，亲眼目睹了发生在哈恩身上的诡异变化。他说在许多年前的那场狩猎中，因为自己背叛了其他人，并且想要隐瞒这件事情，所以才会想办法将芙瑞尔和锻钢他们赶出佣兵工会。我听到他提起什么……亡者的心脏……”

随手将身边几根树枝丢进火堆里，涅法雷姆沉默了片刻。

“如果他真的已经闯入到那座战场遗迹的更深处，那么此刻他已经被魂术禁制收割了灵魂，可能沦落为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他没办法在灵魂收割中活下来。”

涅法雷姆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罗什两人，他们正蜷缩着身体在低声交谈什么事情。

留意到罗什望向自己的目光，涅法雷姆冲着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看来，我们必须在风息小镇上多留一些日子，等养好伤以后再动身返回帝都弗雷恩斯，”罗恩小声的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和他一起返回帝都弗雷恩斯，如果他愿意这么做的话，”罗什的眼角余光仍旧瞥向涅法雷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忽然开口道，“或许那样做才是更好的选择。”

但罗恩却是出声打断了罗什。

“这并非我们的宿命所在，罗什，”罗恩伸手一把攥住罗什，并且再次压低了嗓音，“这只是大主教交代给我们的嘱托而已，哪怕是我们没能做好这件事情也没关系。”

望着眼神忽然暗下去的罗什，罗恩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反而是涅法雷姆站起身走到他们二人面前，蹲下身仔细查看了罗恩的伤势后，忽然开口说道，“我在返回风息小镇后，会尽快动身前往帝都弗雷恩斯。关于西切之森发生的事情我会转告圣殿大主教，所以你们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担心。罗恩的身体受了伤，现在你们还是留在风息小镇上，多休息一段时间再准备动身吧。”

望着有些犹豫不决的罗什，涅法雷姆没有多做解释。

他站起身走回到原地，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火堆，连同着思绪一并燃烧着。

在熬过难以忍耐的长夜后，黎明再次降临在这片大陆上。

在简单的收拾之后，一行人便准备动身返回风息小镇。他们沿着来时的那条路，缓慢朝着前方的森林走去，还未完全散尽的雾霭，笼罩着每个人的视线。直到他们走出去很长一段路之后，空气中的雾气才变得稀薄起来。

原本沉默跟随在涅法雷姆身后的罗什，忽然好奇的问道。

“在那片战场遗迹里，我亲眼目睹了你能够同时驾驭上百把不同的兵器，是因为那些兵器常年浸染于魂力之中，所以你才能够轻易的做到那种不可思议般的事情？”

涅法雷姆抬手抹去了额头的雾水，并且刻意的放缓了脚步。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对于魂力的精准掌控。你应该也察觉到，所谓的魂器其实本质也只是普通的兵器而已，只是通过长时间的魂力浸染，原本的兵器变得更加容易被魂力所驾驭，并且能够借助魂力发挥出不一样的能力，这其实就是魂器形成的最根本原因。但即使面对没有任何魂力浸染的兵器，如果这位魂术师对于自身魂力，能够做到分毫的精准掌控，那么同样能够以魂力驾驭这些样式不同的兵器，甚至能够发挥出远超出魂器的能力。”

望着罗恩好奇的目光，涅法雷姆继续解释道。

“虽然我对于魂力的掌控还算精准，但最多也只是能够大范围驾驭常年浸染于魂力之中的魂器而已，而且需要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做到。”

涅法雷姆忽然转过身停下脚步，冲着罗什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不要试图打探有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对你们而言，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罗恩有些勉强的扯着苍白的脸孔，讪讪的笑了几声。

反而是一直走在罗恩身边的罗什，眉头微皱，目光凝重的望向涅法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