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赞布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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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这是要出去吗？”“嗯，我出去走走。”赞布从门口守卫的询问中脱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都护府，很快就混入了外面的人群里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一座酒楼的二楼上有人眼睛一亮。“走，他出来了。”化妆成一个光头壮汉的苏烈第一个起身，杨云聪紧随其后。至于其他几人，倒是没有动作。苏烈说他自己就能对付活佛，自然也不需要太多人跟着。相反人太多，动静太大，反而不利于对付活佛。赞布走了两步，突然心头一凛，他当即停下了脚步，左右一看。满街的人来来往往，吆喝的，吃饭的，挑着担赶路的，种种不一而足。满满的生活气息里似乎没有能让他感到心悸的人物。可先天大宗师的警觉不会骗他。一定是有什么危险人物盯上了他。赞布下意识就要往都护府走，可他脚步刚刚提起，下一刻就改变了方向。下楼的苏烈只看见赞布脚步一转，就拐去另一条街道。苏烈知道这是赞布有了警觉。先天境界号称秋风未动蝉先觉，赞布有所提防也是正常。他扭头对杨云聪道：“杨兄，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擒他。”杨云聪担忧地说道：“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吗？”苏烈自信满满地一笑，配合上他现在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庞，看起来有些恐怖。他拍了拍杨云聪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大踏步向着赞布离开的方向追去。杨云聪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沉吟了片刻，转身又回了楼上。二楼上，卓一航几个人打扮成行商，正在喝茶聊天，说得全是些商人间的事务，倒也没叫人怀疑。只是当他们瞥见杨云聪一个人上楼的时候，说话声音不由小了许多。待杨云聪坐下，卓一航悄悄说道：“怎么回事，他呢？”杨云聪同样小声回应：“他说他有把握，就自己去了。”众人闻言一阵无语。街道上，赞布的神色极为轻松就如同在逛街闲游一样，可他脚下却快得飞起。脚尖一点地面，就能跨出寻常人数步大小。而身后远远跟着的苏烈也是一脸轻松。同样的脚尖一点，就能跨出寻常人数步大小。苏烈知道赞布已经发现了自己。但赞布似乎另有想法，并没有马上退回都护府，这举动就给了苏烈机会。但苏烈也知道赞布绝非泛泛之辈。那一晚苏烈甚至还逊色他半筹。但此刻，苏烈的自信爆棚。要问他的自信从何而来。那还得从杀了楚昭南后的那一万两说起。他在三天前的夜晚直接来了三波十连抽。三千两砸下去，除了一些普通的武功外，苏烈见到了一门让他意想不到的武功。准确来说这不是一门武功。只是一招。但就是这一招，却让苏烈有了满满的自信。这一招，被誉为天下第一守招。但这不是苏烈自信的来源。真正让他自信的来源，却是因为这一招居然是武道真意！海潮之下，坚如磐石！他试过这一招，在发招那一刻，苏烈便知道这是由纯粹的武道真意凝聚而成的招式。也就是说，苏烈在没有领悟武道真意的情况下直接抽出了一招蕴涵武道真意的招式。虽然没有自己领悟的那般得心应手。但苏烈知道创出这一招的主人修为比他更强，可谓是无双豪杰。这种人物留下的一招，用来对付一个与他一样没有成就武道真意的赞布是绰绰有余。这也是他敢一个人追着赞布的底气。赞布虽然不知道身后那个人具体情况，但他不会小看任何人。对方几乎是明牌追着自己，想必是有把握对付自己。出于稳妥起见，赞布准备带着苏烈去一个地方。那里的高手众多，不管苏烈有什么能力，都不可能活着再从那里走出去。苏烈不知道赞布在打什么主意，但他知道赞布一定有什么想法。因为他已经带着自己兜圈圈很久了。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的追逐着。直到半个时辰后，带着苏烈绕了七八圈的赞布突然在一处宅院门口停了下来。他特意转身看向苏烈，先是遥遥一笑，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苏烈停住了脚步，并没有马上追过去。对方的异常反应说明这一定是个陷阱。他摸了摸腰间，直到坚硬的触感传来，苏烈这才向着那门缓步走了过去。赞布并没有关门，苏烈随便一推就打开了。在那扇木门的后面，没有苏烈想象中的千军万马。甚至没有人。苏烈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微微沉吟。他看得出来这原本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庭院。假山草木摆设得很有意境，石桌亭台应有尽有，整个布局看起来颇有一丝雅意。只不过现在的庭院早已经不复往昔。枯枝落叶遍地都是，花草早就枯萎，只有不知名的杂草在野蛮生长。原本磅礴大气的山石上满是尘土，不复之前的风雅。那些石桌更是早就因为风吹雨打而倒下，残缺不全。由此可见这处庭院已经破败了很久。苏烈并没有久留，直接越过庭院往内里探去。一入眼的便是一间已经打开了的房间。木门摇摇欲坠，似乎在下一刻就会从门框上脱离。窗户上的窗纸更是早就破败不堪，只剩下木制的窗台。砰苏烈一脚将摇摇欲坠的木门踹开，随着一阵尘土飞扬，他踏入了房间内。房间内空空荡荡，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似乎主人在搬家的时候将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一丝一毫也没有给人留下。地面上有一个幽深的洞口，宛若冥世的入口，看上去阴恻恻。洞口并不大，但足以容纳下一个人站着走下去。已经到了这里，苏烈自然不会退缩。而且他有种预感。这里说不定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密宗关押傅青主的地方。铿苏烈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慢慢走了下去。剑名游龙，由晦明禅师亲手铸造，更是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剑意。此剑堪称是一柄神兵利器。不过很可惜，苏烈没有学会什么剑法。所以他只是将这柄剑当成开路的工具使用。踏入地洞后，苏烈发现两侧的墙壁都是人为开凿的痕迹。他当即挥舞起长剑，破空之声立马源源不绝。一时间整个地洞内都回荡着长剑破空之声，层层叠叠。苏烈借助声音的回荡，判断出整个地洞内的空间极大。顿时心中有了些猜想。这不会真的是那个魔教关押武林高手的地方吧？毕竟他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一定在轮台城。而这么大的地洞，似乎很适合用来关押那些人。虽然不知道赞布引他来是为了什么，但说不定已经不需要靠抓住赞布才能找到傅青主了。苏烈这么想，脚下越发小心起来。如果是魔教的地方，想必一定有很多机关吧。咔嚓轻微的声响在苏烈脚下响起，他顿时反应过来，暗道不好。整个人后退了两步。就在他后退的一瞬间，两侧墙壁上突然出现了几个烟筒，噗的一声开始喷出白色的烟雾。苏烈见状赶紧屏住呼吸。白色烟雾似乎不是什么腐蚀性的气体，应该是某种毒素。烟雾所过之处，无论是石头还是苏烈特意抛出的布条都没有什么反应。苏烈想了想，屏着呼吸，挥舞长剑，剑风将烟雾直接驱散。待烟雾散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往前走去。大约行了数十步，确定自己已经离开了烟雾范围后，苏烈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起来。就算是先天大宗师，也还是个凡人。“恭喜恭喜。”就在苏烈大口大口吞吐新鲜空气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苏烈眼神一凛，提着剑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去。越过拐角后，苏烈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赞布但又不止是他。还有两个脸色苍白的喇嘛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烈。“恭喜什么？”苏烈见到了赞布，也是眼睛一亮，如同见到了心爱的宠物一样。赞布对他的眼神变化有些奇怪，反倒是感觉苏烈这张脸有些眼熟。“你是？”之前离得太远，还没什么，现在离得近了，赞布猛地一惊。“你是衍空？”苏烈咧嘴一笑：“正是你衍空爷爷。”没错，苏烈此刻顶着得就是衍空的脸。密宗与禅宗之间关系不佳根本就不是新鲜事。衍空为了自己的地位更是对密宗喇嘛客巴毫不客气。这一点，也不算秘密。白眉当时就和他说过。苏烈一听冒浣莲会易容术，当即想到假扮衍空进城。毕竟他这张脸已经很有辨识度了，几次都是明着在都护府里进进出出。换成衍空的脸，搞不好还能直接混进都护府呢？只是他最后还是失望了。多铎当时从敦煌带走的人除了那两个大宗师外，几乎都死在了傅青主与韩志邦几人的手里。以至于没几个人认识衍空这张脸。虽然混进了城，但没有人认识衍空，苏烈有点小失望。好在身为密宗活佛的赞布认识衍空。不，他其实也不认识，只是看过衍空的画像。毕竟衍空可以说是顺治麾下的重要人物。赞布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情报。但认出了那张脸，赞布也懵了，他假装没有听见衍空的自称。“刚刚是你在跟着贫僧？”苏烈嚣张地反问道：“怎么，活佛不允许别人跟着你？”不得不说，苏烈将衍空的神色学得十成十。衍空就是这么个人，脾气不好又霸道。赞布也知道衍空的性格，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衍空他当即信了七分。至于另外三分嘛。“贫僧听说衍空大师一向是赤手空拳，龙爪手与金钟罩铁布衫更是练到了大圆满，何时用起了剑？”当赞布看到苏烈手中长剑的那一刻，便开始有些怀疑对方。衍空在江湖上很是出名，他修炼的武功自然也为人所知。脱胎于秘传龙形拳的龙爪手，少林在金刚身残篇里悟出来的金钟罩铁布衫。两门顶尖武学奠定了衍空的根基，也确定了他的风格。硬碰硬。从来没有人听过衍空会剑法。苏烈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也没说我会剑法，这把是宝剑，我打算回京时献给皇上的。”说完，苏烈还摸了一下墙壁。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摸过。凡是他摸过的地方，都有簌簌的石粉掉落。而手指所过之处，墙上都露出了新鲜的颜色。握石成泥，搓石为粉。赞布看见这一幕，猛地瞳孔一缩。他心知这确实是精通手上功夫才有的特征。单纯打碎石头很多人都能做到。可要在摸过石头表面的同时不伤其内里，只是将石头表面磨去一层。这就不是普通武夫能做到的了。那些用兵器的高手虽也能做到，但他们一定是用兵器做到的。他们的手上功夫并没有这么精细，反倒是有趁手兵器的时候可以操纵自如，如同手臂的延伸一样。而用手指来做这件事。不光是那些剑客刀客做不到，就连精通拳脚功夫的高手也不行。这些人出手都是大开大阖，很少会这么细微的功夫。只有像衍空这种练过龙爪手，又或者是精通鹰爪功，指功的人物才能做到这些。毕竟除了这几种武功，平常没人会特意去锻炼手指。看见苏烈出手，赞布终于打消了对面前这个人身份的怀疑。长得像衍空，说话也像，一看也是个精通手上功夫的高手。那他不是衍空还能是谁？“衍空大师，不知道为何跟着贫僧？”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赞布当即质问道。“活佛，我都跟着你到了这里，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嘛。”苏烈慢悠悠地说道。赞布眉头一皱，心道莫非是这处地方暴露了？衍空身为顺治面前的红人，绝不会做什么无的放矢的事情。难道顺治为了延寿，将主意也打到了当年魔教的遗藏上？嘶赞布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猜想在他看来完全有可能。顺治都已经把目标定到了神秘的优昙花上，那想起当年魔教的遗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当年魔教教主黑狐王可就是以长生为目标才能说服了那么多高手供他驱使。而且传闻他在死之前已经找到了长生之路。否则很难解释黑狐王几次死而复生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