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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喜柔冷冷瞥了她一眼:“想了?”
“不是,就是电话信息都不回,从前不这。有,昨天跟吕现吃饭,说车修差不了。”
撞车修车这事,林喜柔听冯蜜讲过,但现在一堆烦心事,林伶拿这种破事出来说,她觉得尤为烦躁:“吕现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爽利点?整天盯着钱,难道小拓赖的?”
林伶没吭,过了会小征求她意见:“林姨,明天约了吕现,想看网红银杏树,可以吗?”
林喜柔莫名:“什么网红银杏树?”
林伶忙把自己事先下载在手机里的照片给林喜柔看:“就这个,观音禅寺,就在安,长安区,这棵树长1400年了,说是唐太宗李世民亲手种的呢。”
真是棵相巨大的银杏树,尤其是高空俯拍,极有势,而且,照片上银杏叶正黄,一树鎏金,一地黄锦,被周围稀疏的山乡以及绿树覆盖的山坡映衬,极其醒目。
怪不得是网红银杏树。
在安,长安区,既然在安,挨着家门口,那就没什么问题。
林喜柔想了想:“银杏叶不都是秋天黄吗?这都快元旦了,叶早掉光了吧,那有什么好看的。”
林伶讷讷解释:“是这的,现在流行一年四季、每一季都打个卡,人家都说,这棵树代表长久,要是两人打完四季卡,都在一起,那感情就会……就会很好。”
她脸红了,耳根发烫,手心开始冒汗。
她编的,她在撒谎。
是邢深让她那儿的。
第一次邢深打电话时,她整个人紧张到语无伦次,邢深大概觉出她心理素质在不行,让她留心一个叫“雀雀茶茶”的微博号,跟她说,下一条微博,会发一个安的景点,照片上有日期拍摄时间,但那些数字都是ps上的——那条微博是在通知她离开的时间地点,她只要设法按时赶到就可以。
林喜柔看了她一眼:“你跟吕现,到底合不合?不行就换一个,拖拖拉拉的。”
林伶没敢抬头,她怕一抬头,神色就暴露自己在说谎:“就是……一开始在没感觉,接触了几次,好像……行。”
熊黑乐了:“就说嘛,感情要靠相处。第一眼没相中不代表什么,你想哈,古代那些男女,婚前都没见过呢,婚后恩爱的不少啊。”
林伶心说,那是你没见到更的、婚后悲惨的吧。
林喜柔嗯了一,没再说什么。
进展顺利就行。
林伶算是她“抚养”长大的,既然来日免不了要做血囊,那她乐意让她活着的时候,能尽量舒心点。
养了她这么年,好吃好喝好用,不算亏待她。
再说了,没她林喜柔,这世上有没有林伶这个人,都难说呢。
***
炎拓感觉,自己是被软禁了。
一关这么天,生物钟经紊乱,渐渐失却了时间概念:窗封死,看不到阳光,不管是睡前是一觉醒来,屋里亮着的,永远是灯光。
关的天数了,吃、喝、上厕所的次数,老是绑着手脚比较麻烦,改成了手铐脚铐,铐环之间有锁链,可以小幅度活动。
小卧室是天然囚室,因为窗都是砖头封死的,门上装的又是铁栅栏防盗门,里头铺张床垫、加床被,人住进,跟坐牢一个。
吃的喝的从铁栅栏往里递就行,用洗手间麻烦点,得冯蜜在的时候。
冯蜜应该是林喜柔指定的“监狱长”了,但她不在这住,毕竟这儿条件太差了,炎拓怀疑,她就近找了个短租房,没准就在这栋楼里,所以可以随时过来。
二四小时看守的有四条彪形汉,两班倒,四个人都脸生,炎拓没见过,不过熊黑手下,没见过的人,并不稀奇——这四个人得过嘱咐,从来不跟炎拓聊天,哪怕炎拓穷极无聊、扒着铁门要跟们套近乎,们绝不搭理,自顾自打牌、掷骰,或者看手机上早下载好的小电影。
熊黑偶尔过来。
炎拓喜欢熊黑过来,一来,总能给带点福利。
比如有一次,熊黑在铁栅栏外说话,说着说着,忽然打了个哆嗦,然后大骂:“这么冷,人住的啊。”
这是破房,加装空调不太际,天晚上,客厅里就了台小暖风机,呼啦啦对着的囚室吹。
炎拓起先吹得挺舒服,后来就有点难受。
不希望这些人对好,希望们诡诈、凶残、卑鄙,这,复仇的那把刀举起来,不会显得太沉。
冯蜜在的时候,其挺好过的,她会搬一个小蒲团到防盗门边,盘腿坐在上面跟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炎拓的错觉,自打跟她说过“不喜欢”之后,隐隐觉得,冯蜜的话比以前少了,而且,说话没以前那么招人反感。
有一次,聊这屋是一楼、太潮湿,聊着聊着,冯蜜忽然叹了口气,问:“炎拓,又年轻,又好看,那么人都喜欢,你为什么不喜欢啊?”
炎拓:“你年轻漂亮,喜欢你的人了了,干嘛非要喜欢你。”
冯蜜看了好久,说:“喜欢的人,都想跟上床,上完了就完了。可是总觉得,你要是喜欢,应该就不是奔着上床的了,应该是……另一种的。”
另一种是什么的,她又说不清楚。
她说:“要是人,你是不是就会喜欢了?”
她是真敢说,把身后的彪形大汉摆设,估计是觉得反正这些人听不懂。
炎拓没再吭。
的右衣袖内侧,别着一根针。
左衣兜里,有一颗金色的、压扁了的小星星。
小星星里有梅花。
聂九罗应该经知道出事了吧?她会着急吗?
……
只有林喜柔从来没来过。
炎拓有种直觉:林喜柔再来的时候,过关与否,生死与否,就可以有个定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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