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龙门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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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漫漫。

和尚手持降魔杵，闭目养神，身边跟随着两头面目可憎的食尸鬼。

断臂的石女，风衣飒飒作响，她的身后，却是蛮族数千精锐狼骑。

“和尚，你也是大梁的两脚羊？”石女挑衅的问道，高高在上。

“这位女施主，你是蛮族人，我是大梁人。众生皆苦，众生平等。大家都是人，人何苦为难人呢？”和尚悲悯的说。

“你这和尚有点意思，长的还挺俊俏的，体格健壮魁梧，比那一般的大梁文弱男人强太多了……文身也很符合本将的口味，怎么？有没有想法跟随本将打天下，做本将的面首？”石女发疯似的调戏道。

和尚沉默不语。

“和尚，你来我蛮族草原到底所谓何事啊？”石女又好奇的问，似乎有了几分恻隐之心，这和尚浑身上下透着某种魔力，让坚硬如铁石的她心软。

“贫僧曾与人论道，那是一位很邋遢的道士，三年前，我败于他。三年苦行，我特来再次请教。”和尚回答说。

“呵呵，你说你来和别人论道，你凭什么呢？”石女冷笑着问。

“巧了，贫道也想听一听。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时，有嘶哑苍老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道袍，手持佛尘，十分邋遢的老道士，披头三番，浑身都是污垢，似乎足足有三年没有洗澡，身上的气味很大，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客栈内，紫火道长的一双瞳孔瞪得老大，看起来是惊呆了。

“这……这怎么会呢？竟然是烈阳子……真的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大梦一场，却不知，今夕是何年。他怎么会在这里呢？”老道感慨似的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落寞和岁月感，好像千年以后，树都老了，沧海桑田，故人白发相逢。

“烈阳子，他是你的同门吗？”李土察觉到了，追问道。

“没错，他也是我那一代的天之骄子。可惜，遇到更加璀璨杰出的我，那个时代，无论是多么厉害的道子道徒，只要遇见我，都会相形见绌，黯然失色，不可企及。可惜，在我失踪后，那道门道子罗无生，又陷害了烈阳子，让他身败名裂，沦落为丧家之犬。”紫火道长颇有几分自得的说，“话说，他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哎……该死的道教掌教，终有一天，我会踏平龙虎山的！”

语气格外霸道！

说着说着，紫火道长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变得委婉起来：

“哎，当年也怪我们两个，我和烈阳子天赋奇高，太璀璨了，因此也太骄横了，有些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当时太年少轻狂了，而且也太不会做人了。再加上那些道教的老怪物们只看天赋，就对你欢喜，完全不教给你做人的道理。”

“我们两个目中无人，自高自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其实，那个时候已经体现出来了，罗无生贵为掌教独子，虽然实力天赋也是不容小觑，但始终都被我们两个绝世天才压了一头。且，当时我和烈阳子都不会做人，罗无生那个地位，心生嫉恨也是应该的。”

“我可以理解他，但是我不能原谅他！”

紫火道长的声音里有种岁月沉淀的感觉。

……

……

和尚看着老道，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烈阳子，你终于来了。今日之论道，即决高下，也分生死！三年前贫僧败给了你，一直被心魔困扰着修行。三年后，如果不能打败你，贫僧心魔不怕，早晚会走火入魔而死。无论哪样都是死，贫僧选择一个壮观的死法，要么破茧重生，要么明珠蒙尘……”

“你有何高论？”烈阳子问。

“你们两个不要无视我，信不信我马上叫来蛮族百万狼骑，把你们两个踏成碎片！”石女在一旁不甘心的大声叫着，有一种被无视的耻辱感。

然而和尚与道士都没有搭理她。

“贫僧有四句真言！”静安和尚悲悯的说。

“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皆非菩萨。”

“凡以色拜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领悟了这四句真言，贫僧便可以见如来！”和尚悲悯道：

“贫僧曾经舍身饲虎，也曾度化这两头桀骜残暴的恐怖食尸鬼，贫僧亦是领悟金刚经的真谛，曾见如来……如何呢？”

“三年前，我用道教真言打败了你。可惜，这三年来，我寸步未进。”烈阳子叹息道。

“为何？”和尚无悲无喜的眼神中终于有了愠怒。

“我改行了，我不信道，我也不信如来，我只信人！”烈阳子笑了笑，风吹起他的苍乱白发，他露出满口的黄牙。

“那就来战吧！不要为你的失败找借口！”和尚动怒道。

“和尚，我且问你，如果没有了人，还会有如来吗？如来和人，究竟是哪个更重要呢？”烈阳子问。

“就算没有人，如来也存在，它是至高至上至圣之物，你若悟透了，何处不见如来？”和尚咆哮。

“我也曾这么认为的，我认为道祖始终都在身边庇佑着我。”烈阳子缓缓的笑道：“可是终有一天，我却幡然醒悟，我知道了……道祖根本不存在的。人就是人，为人处世的道理，如果你这个人能够早一点领悟，那么你便是真正的人，你就会少很多的痛苦！”

“哼哼，牙强嘴硬！”和尚咆哮道，“我即是如来！”

“找死吧！”

“打之前，先把苍蝇们解决了吧。”烈阳子看向石女。

石女顿时感觉到毛骨悚然，一股极强的威胁感扫视而来。

“四分五裂咒！”

轰的一声，从那烈阳子的手中燃烧了一张奇怪的神符咒。

石女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她全身岩石化，却也缓解不了身体的崩解，她四分五裂，宛如破碎成块的岩石。

就这样，一位战将初期的蛮族将军轻飘飘的死掉了。

和尚的双眼燃烧着滚滚魔焰，那两头食尸鬼巨大化，身躯和四肢都变得巨大且纤长，肌肉和青筋爆裂，如魔似鬼，可怖生硬。

“来战吧！”烈阳子冷冷道。

两人的恩怨，三年前就已经立下了。

……

……

客栈内。

那一群拿着各种兵器的蛮族凶徒冷冷的盯着那群黑衣蒙面的人。

终于，刀疤脸忍不住开口了，“阁下了跟了我们这么久，想必对我等已经仇恨万分吧？！”

“今天，我们哥几个准备大开杀戒了，来到龙门客栈的人，一个都走不了。还有，那两个大梁的两脚羊，你们别跑了，做我们的奴隶吧。”

图穷匕见，杀机毕露。

那群黑衣人依然沉默不语。

李土和白小樱一个个气的脸色通红。

这些蛮族人太过于猖狂，他们霸道惯了，总是看不起瘦弱的梁国人，将他们戏称为‘两脚羊’，实在是可恶极了！

刀疤脸满目憎恨，极其粗暴的说，“老板娘，我们哥几个敬重你，不在你的客栈闹事，等他们出去了，我们再摘掉他们的脑袋，这样做，不过分吧？”

老板娘依然是在那里甜丝丝的微笑着，说道：“不过分，不过分……只要不在奴家的客栈闹事，你们这些爷们随便杀，奴家的手可没那么宽。哎哟哟，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到处都有事情呢，嘿嘿嘿，奴家最喜欢看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