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凉国公回京,大戏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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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扬名,若不出头。
如何能得到魏教头看重,如何被敖指挥使欣赏,如何让东宫拉拢。
“这世上何来无缘由的爱恨,他人的敌对和示好皆有原因。
既然要背靠朝廷,自当崭露头角,展现手段,向上攀登才是。”
纪渊思绪起伏,东宫需要他去搜寻域外邪神爪牙,黑龙台视自己为值得栽培的栋梁之才。
杀生僧想收他关门弟子,监正认定自己有封侯气数。
凉国公府势大根深确实没错,可我难道还是那个任凭践踏的辽东泥腿子吗?
才杀了一个客卿,又算得了什么!
……
……
公侯坊,国公府。
二进的厅堂里头气氛凝固,好似沉寂的火山随时都要爆发。
杨娉儿袅袅婷婷,腰肢如烟云一般。
步入后堂,见到那张阴沉如水的铁青面皮。
她不由甜甜一笑,柔声问道:
“二哥,你又生得哪门子气?
听说砸了好几个花瓶,还打杀了几个下人……他们不过是跑腿传话,何必拿来撒气。”
这几天,杨榷与二先生袁柏忙活人牲血食、布置法坛的要紧事。
难得在府中露面,几乎看不到人影。
今日甫一回来,收到兵马司递来的条子。
然后勃然大怒,发疯似的到处打砸。
“袁柏死了。”
杨榷冷硬吐出这句话。
“怎么会……那纪九郎有这样惊人的本事?”
杨娉儿轻掩小嘴,似是难以置信。
五品的练气士,立起一座法坛。
放开手脚,足以与换血大成一战。
若是布置妥当,有心算无心,四境大高手亦能一搏。
“我也不信。”
杨榷攥紧拳头,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咬牙道:
“兵马司刚递的条子,那辽东泥腿子胆大包天,强闯巡营杀人。
而且没有遮掩身份,堂而皇之!
穿着北镇抚司的飞鱼服,还大声通名……简直反了天!”
杨榷脸色涨得赤红,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他本来还想拜袁柏为师,学到五鬼搬运之术。
顺势拉拢父亲的心腹,为日后继任世子做好准备。
正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投入极大。
仅从人牙子那里买入合适的血食,便已花费了上万银两。
更别提活人蜡、死人油这种邪祟之物,十分难寻。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足足七八万两银子砸进去了。
杨榷心想着,办好这桩差事,了结辽东泥腿子,讨得父亲的欢心。
世子之位就稳了。
结果……
“这人真个一点都不顾忌后果。”
杨娉儿柳眉紧皱,心绪颇为复杂。
后转念一想,嘴角勾起微妙弧度: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二哥,你不该动怒,应该大喜。
纪渊杀杨休,至今逍遥法外,那是咱们没有拿到把柄。
可现在,他主动把罪状送到手边,岂非好事。”
杨榷闻言一愣,整个人靠进座椅。
闭目思忖了片刻,胸口那团火气渐渐消弱。
“杀人偿命……能凑效么?
官官相护,北镇抚司肯定会保他,就像父亲保杨休一样。
最后多半不了了之。”
他平日跋扈惯了,从没有将景律放在眼里。
对于秉公执法这四个字,向来视若空谈。
“二哥往常如此,是因为踩的那些人靠山不够大,出身不够好。
可他纪渊什么人?区区一辽东军户,撞到凉国公府面前,岂能大事化小?”
杨娉儿声音轻淡,冷笑道:
“这可是圣人脚下,天京城内,公然杀人,触犯王法,难道不该以命抵命?
二哥何不以国公府的名义,修书数封,交与兵部、三法司,借势压人。
北镇抚司再怎么蒙受圣眷,也不敢为了一个百户将国法置之不理?”
杨榷听得仔细,思忖片刻感觉颇有道理。
那辽东泥腿子除了一个北镇抚司指挥使敖景,可以作为庇护以外,再没有其他过硬的靠山。
然而,朝堂之上谁人不卖自家父亲几分薄面?
便是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也要执晚辈礼,客客气气。
倘若把这桩案子闹大,正好借朝廷的刀,除国公府的心头之患。
“妙啊!还是娉儿思虑周到,懂得对症下药!
之前请袁柏设法坛,施道术,是因为抓不住纪九郎的痛脚。
现在却不一样,他年轻气盛拔刀杀人,兵马司的军士亲眼目睹,抵赖不了。”
杨榷右手握拳,重重击打左手掌心,内心激动不已。
他正准备写上几封名帖,呈送到五城兵马司、以及刑部、大理寺等地方。
却见管家脚步匆匆立在门外,躬身道:
“榷少爷,五鹿郡的传信。
国公爷,不日便要回京。”
父亲?
杨榷面皮一抖。
自从圣人闭关之后,凉国公便就不再上朝。
长久待在京州五鹿郡的庄子里头,似是颐养天年,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看来父亲比我们更早收到消息,他不愿再出现一个宗平南。
所以,这一次打算亲自动手,果断按死纪九郎。”
杨娉儿心头一动,很快反应过来。
“无权无势的辽东军户,引得一朝国公出山,也算死得轰烈。”
……
……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大通坊的府邸之中,听到风声的纪成宗满头大汗,赶忙唤来自家婆娘。
“咱们还有多少家底?全部都拿出来!
最好把这宅子、还有九郎为你我置办的产业,都给算上,看能不能凑足五千两银子?”
“你忽然要这么多钱作甚?该不会是给哪个花魁赎身……”
纪氏不明就里,掏出手帕想要给自家男人擦了擦汗,却被一把推开。
纪成宗两眼通红,怒吼道:
“十万火急,没空耽搁!九郎他杀了人,国公府的一个客卿!
消息快要传遍天京,敖指挥使已经派了程千户、秦千户前去捉拿!
这一回是趟上大事了,尽快凑钱出来,好上下打点!
否则……辽东纪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若没了,我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大哥!”
纪氏与自家男人同床共枕数十年,从未见过纪成宗这般凶恶,心下不由一怵。
听到侄子犯了人命官司,更是脸色惨白,连忙回屋清点财产。
“纪施主,你方才说九郎杀了国公府的客卿?”
忽地,花厅之外,手持一口破钵的杀生僧施施然出现。
“没错,唉,大师,这宅子恐怕也要卖了,暂时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等我救出九郎,安顿好一家老小,再另做打算……”
纪成宗好似五内俱焚,焦急得很。
“敢问是哪一家国公?莫非还是凉国公?”
杀生僧面容平静,彷如古井无波。
“老衲与杨洪也算有几分交情,若真是惹到他的头上,不妨由老衲出面,了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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