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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心连点王飞虎臂上及胸口的几处要穴,阻止毒气继续攻心,再拿出银针循经扎穴,挤出毒血。赵青心轻轻闻了闻针尖,判断毒物,接着拿出一包药粉均匀撒在伤口处,再包扎起来,又拿出解毒药丸让他服下。
替王飞虎包扎完了后,赵青心道:“大家不用担心!飞虎兄弟所中之毒虽是见血封喉的‘一品红’,毒性极强、见效神速,但因其是涂在刀刃上,从伤口进入血液的分量较少,所以还治得。只不过刚才一拖延,毒血已进入心肺,内外兼治,需半个月才能完全痊愈。”
众人听了,方放下心来。赵青心又说道:“看来这次偷袭我们的人是任三庄主带来的,那名叫放暗器反被我射伤的蒙面人应该就是他。”众人皆问赵青心是怎么知道的,听声音并不像?赵青心道:“那人身上有一股脂粉味,我一闻便知!”
华鸣洲道:“难怪这些人组织散乱,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王飞虎道:“我看那任仲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任孟雄则沉湎于日常账上的得失,也是无利不为。这次估计是孟季圣自作主张,自己纠合一帮人来偷袭我们。”华鸣洲道:“应是如此,不然他们也用不着蒙着脸搞偷袭了,带的人也不会这么少!”
陈莹道:“这人看似风度翩翩,实则是行径卑鄙的小人,猪狗不如的东西,看了令人恶心!还想害赵姐姐,活该反被射了一脸梅花针和铁砂,最好也是带毒的。”赵青心道:“就他那杀猪般的惨叫声,和一中便倒的形状,梅花针和铁沙应是都喂了剧毒!”
华鸣洲道:“且不再说他,此前听王利义兄弟说他们镇子上聚集了不少武功高手,怕又是另一拨人马了,可能更难对付。我看此地不宜久留,给飞虎兄弟包扎后,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再说!”
……
华鸣洲等人过了山坡,再走一阵子,便见小叶子与王利义已在前面的路上等着他们了。原来,分别后王利义还是不放心,就在半路上守候着,后来见这边山坡上有火光,就想过来看看。小叶子藏身在山坡高处,见蒙面人已败走,就撇下华鸣洲等人,就先行走来,正好把王利义拦住。
又走了一段路,王利义指着前面一片隐约的灯火,说道:“前面就是丰井镇了,我看各位还是不要前去了。不如我带你们走山路,左面山上有个叫‘白茅岭’的地方,那里我小时候便已玩得熟透了,山上有个岩洞不错,正好可在里面暂住一宿。”
华鸣洲知道强敌在前,王飞虎又受了毒伤,就答应了,再说他也不愿带着众人强行冒险。既然要在山上躲藏,带着三匹马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踪,这三匹马是他在山阳县买马车后留下的,一路代为驮干粮和水袋等,现在既然不方便再带着,所以干脆就把它们放了。
到了山洞安顿下来后,李泰李达兄弟用内力帮王飞虎排毒。华鸣洲和小叶子守在洞外,望着山下的灯火,俩人不由相顾一笑,皆想要到镇上闹它一番,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虽说人多力量大,但两人目标更小,不易被人认出来,况且又不是去硬拼,一见形势不对也好溜走。于是,华鸣洲回洞里换上捕头的衣帽,贴了大胡子,及又粗又浓的一字交叉眉,猛地一看十分威武霸气,然后交代赵青心和陈莹注意警戒,便和小叶子飞奔下山去。
丰井镇的主要街道就两横两竖,象个“井”字形,白天过往的商旅虽络绎不绝,但却很少在此停留,所以街上的饭店或客栈却不多。
华鸣洲和小叶子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就选了家最热闹的饭店进去瞧瞧。
华鸣洲先在门口大声干咳两声,方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进店去。掌柜的本来龟缩在柜台后面,要是在以前,他是不欢迎官府的衙役进店的,这些人来了大多没好事,但现在他见华鸣洲一身捕头行头,就仿佛看到了救星,满脸堆欢,赶忙迎了上来。
华鸣洲扫了一眼四周,道:“店家好生意,今晚的客人不少呀!”掌柜尴尬道:“哪里哪里!捕头大哥里面请,小的这就给您准备酒菜去。”
华鸣洲瞪着大眼,边走边瞧左右两旁的食客,只见个个一脸煞气,而且大多带了武器。大厅里每一桌都差不多坐满了,就最里靠窗一桌只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华鸣洲便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小叶子则站在一旁。
华鸣洲叫道:“先来只蜜酱卤鸭,再来一壶酒。”掌柜听了,立即吩咐小二去准备酒菜,他自己就站在华鸣洲身边点头哈腰伺候着。
华鸣洲见状,便问道:“难得今晚好生意,店家不去招呼其他客人?不过说来也怪,今晚这些客人,咋看都不像本土人士?”掌柜小心翼翼道:“也许今晚刚巧路过的客官多了些。”华鸣洲道:“哦,店家那得防着吃白食的,还要小心有流窜的匪徒混在其中。”
同桌的那名中年男子听了,不屑地看了华鸣洲一眼,华鸣洲的眼神与他一交,立即瞪起大眼,对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只见其年约四十岁,衣着整洁,相貌端庄,眉宇间有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看样子倒像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那中年男子并不理会华鸣洲,仍旧自酌自饮,神情自若。
华鸣洲粗声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是做什么的,打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那中年男子淡淡道:“在下只是路过客商。”华鸣洲道:“那拿出你的身份文谍,让本捕头瞧瞧。”中年男子道不好气道:“没带在身上。”华鸣洲哼道:“竟敢敷衍本捕头!既然没带身份文谍,又形迹可疑,指不定是哪里来的逃犯,本捕头就先锁你回衙门再说。”中年男子冷笑道:“你这位小捕头也未免太多心了吧,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否则小心狗头!”
华鸣洲猛地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横眉竖眼指着那中年男子怒吼道:“大胆!本捕头问你话呢,你竟敢不将本捕头放眼里,还辱骂本捕头,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下,店里全都安静了,眼睛齐刷刷地往这边看过来。掌柜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本来还想上前劝两句,但被华鸣洲怒瞪一眼,就不敢上前打圆场,又溜到柜台后面躲着去了。华鸣洲虽官威十足,但那中年男子却仍稳如泰山地坐着,一动不动地,似乎在等着华鸣洲先动手。
隔壁的一名精壮男子见状,便起身走了过来,伸手在华鸣洲肩头一按,口中劝道:“捕头大人息怒,且坐下说话!”其手上却突然加力。谁知华鸣洲肩膀一缩,那精壮男子的手掌一滑,便按空了,接着其“笑腰穴”被华鸣洲抓了一下。
由于角度的原因,其他人并没看到华鸣洲的小动作,只见那精壮男子脚下一踉跄,便弯腰蹲在地上站不起来,满脸痛苦之色,因此都纳闷其怎会一掌按空,还把自己的腰闪了。但与华鸣洲同桌的那名中年男子却看得清清楚楚,其表面虽仍不动声色,但心中已着实吃了一惊。
与那精壮男子同桌的一位老者觉察有异后,起身去把他拉起来。精壮男子想说话,谁知一张嘴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腰间便一阵剧痛,只好又强忍住不笑,那老者见状,便在他腰间连点几下,想帮他解穴。但见那精壮男子仍是满脸痛苦之色,老者知道他是被用上了奇异的点穴手法,自己解不了,只好用笨法子在其腰间推拿一阵,然后扶着他坐下,一边向其他同伴使眼色,小声转告道:“这捕头是个高手!”
与华鸣洲同桌的那名中年男子见状,神色一变,抱拳赔笑道:“这位捕头大人,恕在下刚才无礼,这就给你赔不是了!”又道,“还望大人能通融一下,今晚这里我们包场了,请您到别的地方饮酒作乐去,行个方便如何?”说着,拿出一大锭银子按在桌面上,递了过去。
华鸣洲看都不看,手一抓,便把银子扔到柜台后面去,正色道:“本捕头今晚不是来饮酒作乐的,而是公务在身,要在镇上监守,防有贼人作案。因此,本捕头爱在哪里就在哪里,今晚就从你这里开始查起。”那中年男子道:“也罢,那在下就先敬大人一杯,公务再忙也不差一杯酒的功夫!”说着,一手提酒壶一手拿杯,往华鸣洲面前一递。华鸣洲道:“本捕头不吃你的酒!”便想把酒壶和酒杯推开,但双手刚一触及,顿觉对方内力汹涌而至。
众人见华鸣洲与那中年男子突然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他们俩较上了内力,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于是就都坐山观虎斗。
可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华鸣洲与那中年男子仍未分出胜负,只见中年男子脸色凝重,势如泰山岿然不动,而华鸣洲不知何时竟微微闭上了双眼,像是疲惫得快要睡着了!又过了一会儿,俩人还是未分出胜负,不过那中年男子额上已微冒汗珠,而华鸣洲却神色安详,像是睡得正香。
这时,几个性急的人见状,想上前去干扰华鸣洲,早点结束这场比试,但见小叶子握剑而立,正注视着他们,那几个人就有点犹豫了。可是他们又想,小叶子不过是位少年,而他们人多势众,何须惧怕,因此试探着向前,终于还是逼了上去。
江湖上一般比较忌讳单纯的内力比试,其凶险一点也不亚于刀剑对仗,双方一较上劲就要等分出胜负才能罢休,结果往往是内力不足的一方身受内伤,除非双方内力相差无几,并且做到同时撤掌,才能使双方都得以保全,此等情形下,若一方中途受到干扰,顾此失彼,则更是凶险万分。
小叶子见众人逼了上来,就用剑在面前划了个半圆,冷冷道:“再上前一步者死!”
众人见小叶子的剑虽然只有剑尖一点寒光,但却寒气逼人,因此不敢大意,也纷纷亮出武器。最前面三个人突然同时出手,但他们只看见眼前寒光乱闪几下,还没看清楚便都已中剑,一个伤在大腿,一个伤在肩膀,另一个伤在胸口,虽不致命,但皆已见骨,轻得也不轻。小叶子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本也没必要出狠手,但店里空间有限,难以周旋,而华鸣洲又正与中年男子比内力,万一有人前去袭扰就会很危险,所以容不得他剑下有半点留情,一出手必要伤人。
其他人大骇,紧盯着小叶子,慢慢挪着脚步,齐头并进,谁也不肯多向前一步。就在众人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人群中有几个较狡猾的,便循着角落越过桌子,从其他方向袭击华鸣洲,令小叶子防不胜防,他们这招果然奏效,小叶子的剑虽快,但却还是没能全部拦住。只见其中一人手执判官笔,袭向华鸣洲,得手在即!就在电光石火间,华鸣洲突然睁眼,双手迅速撤回,抓住判官笔顺势一拉,把偷袭他的那人扯进了他与中年男子的掌力之中,拦在自己面前。中年男子要撤回内力已来不及,持酒壶酒杯的手势虽未动,但强大的内力顿时把那名偷袭的人内脏震裂。
小叶子见状,悬着的心一放下来,便连连出击,一下子又放倒了几个。华鸣洲哈哈大笑两声,望着那名中年男子,突然双掌齐出向他推去。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气,也以双掌相迎,双方刚比拼过内力,他知道华鸣洲的内力绵长如江河滔滔,所以这一掌必须全力应对。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华鸣洲退了两步,那中年男子背靠着窗,无处可退,把窗户都撞坏了。
华鸣洲对小叶子叫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说着便从后门闯出,小叶子也紧跟着逃了出来,俩人又飞上屋顶,几个起落,隐在暗处。
不一会儿,街上便乱哄哄的,一些人在四处乱窜,寻找华鸣洲和小叶子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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