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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可汗阿什拉夫?巴鲁克?咄陆行走在遍布廊柱的过道,廊柱是来自巴格达圆城的建筑师所建,一根根廊柱之间距离极近,可谓是立柱的森林,在这北方大地颇具异域风格。
阿来尔紧随可汗身后,他虽然只是城寨主之子,但却是可汗信任之人,亦是其最重要的将领,因而得以紧随可汗身边。
也是因此,他同时也统领着可汗麾下的势力,为可汗警惕国内外一切可能的敌人,寻求可能得功绩,这也是他为何作为使者前往东北罗斯的原因。
“阿来尔,阿喀德最近有什么新异动吗?”
可汗的腔调中满是疲惫与虚弱,这位不安分的旁支一直都是可汗最大的心头之患。
“我回来之后就立即整理了情报,没什么新异动,但是……”
“但是已经有的那些私下里的操作已经够过分,是吧。”
可汗知道阿来尔在迟疑什么,阿喀德早就在到处结党营私,构建自己的利益集团,这他早就知道,但一直没应对。
阿来尔对此只是沉默以对,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说的,那是可汗的家务事。
“只要我的表兄还在,他就不可能造反,而且我对他的那些动作也无能为力。”
可汗见他的间谍总管没有说话也没评价什么,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或者说,自我安慰着。
“他和我一个年纪,精力却比我充沛,战功也比我充沛,就连他的儿子都比我的儿子大,对贵族们来说,倒向谁才是正确的不一目了然吗?”
阿什拉夫可汗的话语里颇有着一种认命的意味,这位可汗本不就是争权夺利之人,能够成为可汗只是因为那位比他大了足足二十岁的表兄无意可汗之位,当年众人才一致推举了他,才得以坐稳位置那么多年。
而众人推举他做可汗只是因为他的性格,他这个人说好听点就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毫无主见,这样的统治者是臣下最喜欢的。
就比如对罗斯人提出购买马里地区索贡权这事,实际上是他的臣属的意思,他们要试探试探这位东北罗斯的新王公,看是否可以趁机而入,可汗只是下命令而已。
“到那个时候,这个可汗之位他愿意拿走就拿走吧,我只求他留我的儿子一命。说到亚当,阿来夫,那小子还是对基督徒的神那么感兴趣?”
提到儿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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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一直给人和善之感的可汗语气里终于产生名为怒气的意味,对于崇拜于安拉之下的可汗来说,他的儿子却对基督徒的神灵感兴趣,这可是彻头彻尾的丑闻。
阿来夫只是低下了脑袋,而这无疑散发着肯定的意味,这意味使得可汗的愤怒越发强烈。
“啊,安拉啊,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一个基督徒去当他的乳母,该死!该死!”
面对可汗的怒气,阿来尔也只能恭敬站好,这是现在唯一的应对手段,汗的家事不是他可以发言的。
“呼,呼,算了,太失态了,阿来夫,去做你应该做得事情吧。”
好在怒气来的快取得也快,可汗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毕竟他本就是个温和的人。
可汗挥挥手,示意阿来夫推下,将领也如释重负般鞠躬离开,但他脸上的严肃没有散去,因为他现在得去封锁城市呢。
――――――――
保加尔城进行战争动员的第一步不是别的,而是封锁市场,勒令所有商人不得离开。
随着大量尖顶卫士涌上街头,原本富有商业气息的街市气氛也随之一变,商贩虽然还可以做生意,但身边都有着可汗的士兵监视,而且城门与港口都被封锁。
虽然有商人发出不满,甚至有人试图强行闯关,但是带着尖顶盔的保加尔卫士强行把他们挡了回去,无论你是哪位可汗或苏丹的代理人,现在也得服从保加尔可汗的命令。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确保消息不流传出去,在北方,控制住这些商人,基本就遏制消息传播的速度。
“妈的,安拉啊,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这样?太倒霉了。”
对阿卜杜勒来说,这宛如晴天霹雳。
这次北行,这位波斯商人收获破丰,虽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奴隶资源,但是却从罗斯王公那里获得大笔奴隶订单。
虽然说他们家族原来的购奴途径已经消失,但再去搞几十上百个奴隶还是没有问题,毕竟波斯到处都是战争,塞尔柱的征讨大军正在扫灭当地的反抗,家族大不了去做已经很久没做的低级奴隶商买卖,随军去购买奴隶,总是可以搞得奴隶的。
而在获得大笔订单后,这位波斯商人还在东北罗斯晃悠了好一整,采购一系列当地特产,接着回到保加尔休整一段时间队伍后,再次踏上返途,但他为遗忘的东西而回保加尔时,却发现军队在封锁城市。
长期在战火弥漫的波斯生活打拼的阿卜杜勒在那短暂的慌张过去后,立即意识到保加尔人这是要发动战争啊,而发动战争的目标也只
可能是罗斯人。
阿卜杜勒在东北罗斯的这段时间也看到卡申银矿带来的火热效应,他也一度想要带资入驻这场事业,但是在发现入场的最最低都是罗斯诸城的权贵,而高得直接就高到基督世界的好几位国王,这让阿卜杜勒立即就怂了。
这种大人物打架的地方,他这样的小虾米进去只可能分分钟变成炮灰,他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奴隶生意吧。
不行,我一定得想办法逃出去,阿卜杜勒看着把城门封锁起来的士兵这样想到。
他的商队可在城外,要是自己一直不回去,那会发生什么他想不敢想。
而且他还想到,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罗斯人如何呢……和异教徒勾结固然可耻,但金钱可以洗刷一切耻辱。
但该怎么出去呢?靠贿赂现在是绝对行不通的,没有哪个贪心鬼会蠢到这个时候还在贪,而保加尔的城墙又不像是有什么漏洞。
那么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穿过房间,波斯商人看着宽阔的伏尔加河和已经没有几个护卫的港口。
河上已经被拉起了铁链,足够挡住船只来往,但是这挡不住游泳的人。
那自己就游出去。
奴隶商人这样想到,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可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是在赌命,但要是赌赢,那就是大富贵,而阿卜杜勒有那个信心。
――――――――
“遥望着那参天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在仙子那名为沃尔霍夫的丝带上。
晨曦撒下万点辉耀如黄金的薄光,
引诱我的心飞到尹尔门湖的岛上。
漫步在诺夫哥罗德那浮华的市场,
只有一只小黑猫伴随在我的身旁,
请务必记住,我亲爱的,与地久天长,
世上唯有我一人,可居于你的心房。”
在林下一片简陋的营地中,一个披着蓝色披风的人正弹着鲁特琴唱歌,已经喝完肉汤的碗放在一边,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只小黑猫静静趴着,像是在聆听他的诗歌一般。
而在他的附近,五个盖尔武士正在听着诗歌享用着肉汤,只不过虽然诗人唱得非常动情,但是他的同伴却很不喜欢他的诗歌,这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好了,够了,多姆纳尔?彭斯,你这发春的火雨海凋,你想要女人去买啊!而不是天天在这唱你的烂诗,当时明明给雅罗斯拉夫大公当御用诗人赚了那么多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却硬是什么都没做。”
把碗中的肉汤喝完的武士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伙一天到晚唱他那些幽怨的烂诗,天天脑子里面想着女人,开始还可以听听,但听多了现在只剩下心烦。
其他也纷纷表达他们的赞同,虽然他们的这位盖尔老乡能打又会写诗,但是这一天到晚没完没了谁也受不了。
就像是被这些盖尔人惊吓到一般,那只小猫勐的跳到诗人身上,诗人赶快摸了摸这小家伙,安抚安抚它的情绪。
“嘿,你们怎么懂爱情的真谛,要是真的找到一个我爱的女人,我把我身家都给他也行啊。”
多姆纳尔像是炫耀一般拿出一枚硕大的红宝石,这是他在战场上捡到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像是一般佣兵那边把它卖掉以换作金银,而是留在身边,打算作为给未来妻子的礼物。
众人见他这般也不愿多说,多姆纳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提起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就走不动道,无论什么都说服不了他,真是让人非常无奈啊。
“算了,说什么也没意义,还是说点现实的,多姆纳尔,去那个罗斯季斯拉夫那里我们真的可以赚到钱吗?”
既然那话题说服不了他那就别说,他们这些人离开家乡那么远出来冒险,就是为了赚钱,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嘿,我多姆纳尔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的老乡们,这一路我作出的每个选择都没错,我难道没有带你们发财吗?有点良心好不好。罗斯季斯拉夫需要武士,关于保加尔入侵的消息你们也听到了,而就算是没有战争,他的领地可是发现了银矿,那可是银矿,挖出来就是钱。”
诗人拍着胸脯给众人保证道,保证他能带着大家发财,但是大家投来的却是无比不屑的眼神。
“是啊是啊,你带我们赚钱,然后让我们赔了个底朝天,在巴黎,在亚坤,在基辅,你总是可以给找些事让我们花光赚来的钱财为你擦屁股。就拿最近说,这次基辅之行好不容易赚了可以回去光宗耀祖的金银,结果你喝醉烧了大公的仓库,我们把所有积蓄都搭上去才把你捞出来。”
终于,多姆纳尔那总是自满的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那些事情的确是他把大家坑到了,不然他们早就可以衣锦还乡,大家出来冒险不就是为了富贵归来让老家人看看吗?
不过众人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看这些人被诗人多次坑害却还多次帮助他,并且继续跟着他冒险,可见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普通佣兵同行之间的关系,而是更深的友谊。
见他如此众人也没有追击,而是开启聊天打屁起来,他们知道老朋友的性格,逼得太急没有意思,而且大家虽然抱怨,但这样周游四方的生活还是挺有趣,所以怨气也不多。
“说起来这里可真是荒凉啊,总是让我想到高地。”
“这里至少没高地那么多山,种地条件也好的多了。”
“管他什么种地不种地,我们关心这些东西干嘛,我们不是来打仗的吗?”
众人很快开始了聊天打屁,而不一会儿,多姆纳尔故态萌发,又打算开始吹逼起来自己。
但突然,正打算大吹特吹自己一番的多姆纳尔眼尖看到一支骑兵队出现在远方,而他们的旗帜上是屠龙的圣乔治,那是正打算去投靠的罗斯季斯拉夫的旗帜啊!
赶紧踢了损友们一脚,让他们都赶快站起来,迎接客户了。
“旅人们,你们好。”
骑兵首先在他们面前停下,为首穿戴甲胃的年轻人对他们打着招呼。
多姆纳尔打了个激灵,他认识这人,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掌旗官,扬?维沙季奇,他曾在战胜波洛韦次人后的庆功宴上见过他。
“是扬?维沙季奇大人吧,我是多姆纳尔?彭斯,曾为大公效忠的佣兵,我还曾经在宴会上咏唱过诗歌,请问您还记得我吗?”
多姆纳尔
的主动打招呼让扬颇为意外,不过旋即也反应过来,这些雇佣兵出现在东北罗斯也很正常,银矿的消息散发出去后各种各样的人都为财富纷纷来到此地,更何况现在还有战争的消息。
至于这个人提起的宴会,这倒是让扬想起了一些他已遗忘的记忆。
“你就是那个诗人?我的确还记得你,你不是在大公宫廷做了诗人吗,怎么到东北罗斯来了。”
面对这个问题,盖尔人脸上露出尴尬表情,总不能说他是因醉后烧仓被赶出来的吧。
“咳咳,这里有些尴尬,但我们是干净的,没有任何欠债,也没惹上任何祸事,来东北罗斯主要是为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多姆纳尔赶紧表示身份,并表示绝对没有什么桉底之类的东西,身世清白可关系到他们能不能被雇佣,很少有人愿意雇佣可能带来麻烦的佣兵。
“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正好,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加入我的队伍,我正需要人手。”
扬也顺势说出他与这些人打招呼的目的,他就是要招揽这些人,接下来他的任务战斗肯定不少,身边还是多些力量比较好。
“是是!我们马上加入您。”
多姆纳尔忙不迭说道。
――――――――
自从来到东北罗斯,莫斯科的教堂大体完成后,伊拉里昂前都主教就离开了这座正崛起的城市。
他不能让繁荣的城市再次腐蚀他那颗求道的心灵,所以他把莫斯科教会的维持交给昔日的部下,而自己带着追随者则来到荒野,建立起求道的殿堂。
前都主教的意志力很是让人敬佩,他很快就褪去养尊处优的那些习惯, 捡起往日的简朴和谦虚。这使得他的追随者们亦更加狂热,许多人认为他们这是在追随一位未来的圣人。
伊拉里昂所建造的修道院就在罗斯托夫附近,这选址部分原因是出于帮助王公加强对那做城市控制影响的需求,前都主教终究是站在莫斯科王公这边。
但更主要还是为传播主的福音,罗斯托夫之内异教的阴霾依然随处可见,而伊拉里昂立志要将此地变为一座真正的基督之城,不是用刀剑, 而是用布道与言语,让异教徒自愿屈服在天主荣耀光辉之下。
昔日的都主教现在粗布麻衣, 就像是普通的农夫一般劳作,而夜晚他还要进行苦修,时而还有肩负起传道讲经的事业。
他居住于简陋的木屋,甚至这对他来说已是奢华,毕竟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往日习惯伊拉里昂大人都再次捡起。
作为曾经全罗斯的都主教,伊拉里昂亦是一位名声响彻全国的神学家,他在神学之上的造诣是完全不亚于他的实际工作经验,也是因此,罗斯托夫的权贵总是会来聆听伊拉里昂的传道,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珍惜的机会。
权贵们都这样做,那市民农夫自然耶有样学样,纷纷前来拜访且聆听布道,甚至连罗斯托夫教堂驻守的牧师也前来学习。
而他们也都被伊拉里昂敏捷的思维与精彩的布道所折服,甚至还有异教徒在他的布道之下皈依基督,这些使得伊拉里昂的名声更为广播, 而来者自然肉眼可见的增加
伊拉里昂的修道院因此变得越发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把这片只有六座木屋和一座简易教堂,以及一片简陋的院墙的野地变得无比热闹。
而随人群的增多, 自然也有人居住于此,一些虔诚的信徒把家搬了过来,建起他们的木屋,只为更靠近他们心中的圣人,一些想要寻求庇护者也来此开始新生活,还有一些则是看到人群汇集的商机而来此博取财富。
一座以修道院为核心的新城镇正在以肉眼速度崛起,如今这里已经有了上百居民,但破千也只是时间问题。
四周曾经遍布树木的地方现已被砍伐殆尽,为新崛起的城市贡献燃料与材料,更远方的林木则还在砍伐之中。
而伊拉里昂的修道院也有些别样的作用,由于大量贵族为聆听布道集结在此地,渐渐的,这里也成为一个贵族互相交流的地方,他们或是商业权贵,或是城寨之主。
――――――――
“想不到我这年纪了还可以看到一座新城的崛起。”
在修道院附近一座二层酒馆里,库尔坎塔家族的萨尼亚推开了窗户,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只不过他的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神中却带着别样的意味,显然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老头子别看了,还有更要命的事情啊?我们为什么不去和奥拉夫干啊?这次保加尔人大军来袭, 那个小王公怎么可能挡住保加尔大军,现在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抓住啊。”
萨沙在他父亲身后大吼道,他现在满面通红,因为就在之前的会议上,父亲当着其他贵族的面宣布他所说的一切都作废,库尔坎塔家族不会和任何人谋划。
这可谓是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他才和这些贵族保证父亲一定会参加,结果转头父亲就做了和他的保证完全相反的事情,萨沙已经不知道他是怎么渡过那尴尬的时光。
萨尼亚没有理这个他眼中不成器的儿子,只是继续默默看着下方的一切,而萨沙继续眼红的说着。
“那么多人表示若是家族带头就跟着我们干,这可是取代那个留里克小子成为林后之地统治者的机会。更何况保加尔人只是为卡申而来,我们大不了投靠保加尔人就是。可是您却说什么?您先是侮辱奥拉夫的使者,然后告诉其他人家族不但不加入,还会站在那个王公那边,把家族的力量都交给他。”
“您这是在想什么啊?而且就算不背叛,那我们作壁上观不也好吗?没现在您却站在王公那边,您为何要投靠一个失败者啊,面对保加尔大军他不可能获胜的。”
萨沙声嘶力竭的控诉着父亲的行为,在他看来父亲这是在把家族引入末路。
而老萨尼亚则神色不变,终于,在萨沙说他要自己去找奥拉夫时,他说话了。
“别去了,我早就把奥拉夫意图叛乱的消息告诉王公,王公去清理那家伙的队伍应该已经在路上。”
父亲的话寒若冰霜,把萨沙直接噎住,而接下来的话让这年轻人更加难以接受。
“而今天之后,我决定把所有收受保加尔人贿
赂,以及打算按兵不动者的名字都报告给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您……您……”
萨沙无力的喃喃着,合着他这些日子里上蹿下跳,到处串联,结果在父亲背后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他完完全全被耍了,就像是戏熊人戏耍的狗熊那样。
“父亲!您为何这样对我?为何现在还不相信我可以为家族带来更好的未来?我在生意上明明取得了那么多成就……”
“成就?你只是按我铺下的路罢了,萨沙,不要太自傲,背着家族的天的,是我不是你。”萨尼亚的语气里面也终于出现愤怒,“少自作聪明,少想整事,到时候出事没人可以帮你!哪怕是我也不能!”
“现在,给我立即滚回罗斯托夫,去做你应该做得事情,这边有我,你别给我添乱!”
萨尼亚最后的话语就像是在嘶吼一般,而萨沙面对父亲的狂怒也终于退缩,他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离去。
他在内心清楚,他终究是父亲的棋子罢了,他是没有胆量违抗父亲的命令,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
而看着儿子离去,萨尼亚也叹了口气,他也想把家族放手给儿子,但是这次实在是太重要了,萨尼亚只能亲自操盘,若是让那小子决定,家族毫无疑问会被他带上死路。
――――――――
莫斯科,这座城市已颇有王公驻扎地所应有的样子,曾经干涸的护城壕已被引入来自莫斯科河的河水,木墙也越发高耸坚挺。
而在木墙后,民众的房屋与农田整齐排列于大地之上,铺满木板的道路四通八达,给人一种秩序的美感, 高耸的教堂也已具规模。
码头上摆满了货物,栈桥上停满舰船,水手和力工在期间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那圣乔治屠龙的旗帜俯视着这一切,凌驾于这一切的上空,表现着王公的权势,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此地是一座王公之城。
只不过现在这座城市充满战争的气息,街道上随处可见武装的行人,他们或是与家人告别,或是在所属街区的管理者带领下组成队列, 武器商则总是挤满最多的人。
哪怕是价格不断提高,都还是有人在购买盔甲与武器,这可是战场上保命的家伙什,马虎不得。
骑兵在街上跑来跑去,传达来自王公宫殿的命令,看到他们马鞍上挂着的留里克旗帜,所有人都连忙避开,冲撞王公的传令兵那可是大罪。
不过纵然战争的气息如此弥漫,但人们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战事本就是人们生活组成的一部分,集结出征什么的不少人都已经历许多次。
大股大股的士兵集结在预定的集结地之中,他们在亲兵的连打带骂下组成整齐的队列。
那种秩序的美感让宫殿望台上的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沉迷了一会儿,但也仅仅是沉迷一会儿,因为他接下来还有工作。
在获得保加尔入侵的消息后王公立即回到莫斯科,这里终究是他的力量汇集之地,他只在这里才放心。
而他回到莫斯科后立即召开这场会议, 他需要了解情况。
在王公的厅堂之内, 他麾下的城寨主与城市权贵都集结于此,还有他那些来自罗斯之外的亲戚,众人皆披甲戴盔,坐在长椅之上,一副下一刻就会走上战场的感觉。
罗斯季斯拉夫的厅堂采用的是来自帝都的风格,明亮的火炉把整个厅堂照得亮亮堂堂,并同时为房中带来温暖,帝都的装饰品和装满了图书的书架摆满了墙边,展现出莫斯科王公对文明的向往。
“涅斯托尔,你把现在的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
罗斯季斯拉夫呼喊起日后《往年纪事》的作者,这位修士也跟随王公来到东北罗斯,莫斯科王公可是特他的超级大金主,他自然要跟随其后。
而来到东北罗斯后,他便做起宫廷记录官的角色,最近各方发送到莫斯科的信息都是由他接手,那么通报情况自然就是他的任务。
“遵命,王公。”
记录官谦卑的鞠躬致敬,他的脸上有些红晕,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那么多大人物,但接下来他就控制住情绪, 开始阐述起他那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事项。
“自从那位名叫阿卜杜勒的波斯商人向我们通报保加尔人出兵的消息已经过去两周,我们的斥候在卡马河的确发现保加尔舰队和军队的行动,现在可以确定保加尔入侵的消息真实无疑。”
记录官的话语在众人中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但是也只是小小的骚动而已,保加尔入侵的消息众人早已知晓,现在不过确认而已。
“那么知道他们的规模吗?”
问话的是小梅什科,罗斯季斯拉夫不能说出来的“亲戚”,这个年轻人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斥候的估计是最少都有一万。”
这个回答让骚动明显了些,而罗斯季斯拉夫也不由得苦恼揉了揉脑袋,一万人,伏尔加保加尔这次可真是愿意下血本啊。
不过那来自波兰的年轻人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动,相反,王公还看到了……战意?
“目前我可以动员多少人?。”
没时间搭理“亲戚”的表情,王公用话语止住下方众人的议论,记录官那因第一次面对如此情况也有些慌张的脸庞平静了些,接着继续说着。
“加上驻扎在卡申的部队,以及各方援军,目前掌握在我们手中的大致是四千,大人。”
面对这样一个数字,罗斯季斯拉夫并不高兴,对你保加尔大军,这个数量严重不足啊。
“四千,敌人的数量最少都足足是我们的两倍多,头疼,诸镇怎么说?他们现在愿意派出军队吗?”
“诸城表示必须守好自家门,以免保加尔入侵,所以他们只能……派出部分力量。”
“啧,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感觉很不爽啊。”
罗斯季斯拉夫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再问一次只是为让在座的各位了解事情的严峻。
而且只是不出兵该还算好,甚至还有私下里搞事的……要不是如此他也不至于派扬去处理这些事情,不然若是掌旗官还在,现在的汇报工作应该是他来进行。
“好,想必局势大家都了解,那么诸位有什么应对方式吗?”
示意记录官退下,罗斯季
见这两人吵的都快要动手,罗斯季斯拉夫无法,只好挥手示意亲兵把这两位强行拉开,按回他们的座位上。
虽然被按回座位,但两人还是不断在视线上交锋,那种气氛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得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主座上扶着额头,对他来说这两个战略可行度都不够,若是与敌决战,在敌人兵力是己方两倍的情况下决战是找死。
而突袭,罗斯季斯拉夫深知这件事的难度,他这良萎不齐的军队做得到吗?自己若带麾下精锐倒是可能做到,但那些兵力杀入固然可以造成一时的混乱,但终究会被敌人的优势兵力淹没。
而且那种战斗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题曲,保加尔人肯定也经验丰富且准备多多,别到时猎人别变成猎物。
终究还是得不到什么好办法啊,看来只有那招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脑海中想到,本来他还带有一丝侥幸的想法想要看下属们能不能提出其他办法,但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可能。
“涅斯托尔,我的叔叔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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