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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沛媛还点了龙虾呢,好大个头,满满一盘肉,好像是葱姜爆炒的还热气腾腾,杨景行是真等不得了:“今天也算谢师宴,别让菜凉了。”
专家领导们互相请请请,马平伟边观察饭桌边慢条斯理拿筷子:“我吃点了才出来……”
事情果然还得在饭桌上谈,哪怕不喝酒,但是才吃上几口,《哇哇》的论文任务就众望所归地划给了龚晓玲。只有何沛媛质疑教授给学生作注太不合适,但一听老师们对龚教授今天下午所做贡献的推崇,也只好让杨景行恭敬不如从命虚荣一次了。
贺副校长决定谱子当然要先在国内发行,只是浦音出版社能力有限……
杨景行不知好歹地不要老师们找关系想办法,就在浦音出版,续奏鸣曲集之后可算在毕业前好事成双了。
交流处主任好像过于善于听弦外之音,帮杨主任强调了要在毕业之前办妥。龚晓玲感性建议杨景行可以用曲谱作为毕业纪念,卫教授就严肃提议应该以龚教授的论注为序。
多余地邀请了杨主任参加钢琴系毕业音乐会后,路楷平还像请客一样:“沛媛也来,看看你毕业这两年后学校的一些变化。”
何沛媛都只能干笑而不置可否。
交流处主任又像是吃草头吃醉了一样说什么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他都没想到杨主任能在第二交响曲问世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拿出《哇哇》这样的绝对开创大作,从小处看今晚也是荤素搭配佳肴可口,难怪李教授都这么喜欢。
何沛媛的羞愧都掩饰不住了,杨景行还哈哈哈……
艺术又畅快的饭局近十点才结束,还是有修养的客人们怕继续下去耽误了服务员下班,所以走出饭店的时候都还在讨论应该怎么样重视那些在世界琴坛一线的演奏家们对作品的反馈。教授也得承认,相比演奏家的时间,彼此今天的种种高谈阔论也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了。
想在想一想,以前评价西方作品说什么意境真是太勉强,而大部分中国作曲家的作品反而过于在意形式以达到“一听就是中国或者东方曲风”的目的,对比之下所谓的韵味大都流于表面了。
不过杨主任也说得对,这么多中国音乐家这么多年的积累都不是无用功,所以更应该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新路子好好发展利用起来变成其他人也能走的康庄大道。马平伟上贺宏垂之前还在叮嘱何沛媛,可不要把龚晓玲的话当成玩笑,你们就是有责任督促作曲家通过民乐作品进一步把“赋彩”和“互化”形成更为完备的理论。
何沛媛也只能赔笑脸。
受学生连累,李迎珍也成了送客的,只是不用管尤尚彦,被何沛媛请上车。杨景行跟尤尚彦交代几句后回去,发现女朋友在后座陪老师说消化问题。其实教授们都很注重养生早就停筷子了,倒是何沛媛还是通知司机:“教
授说想走一下,你等会看地方合适停车。”
杨景行嗯着问一下偷摸埋单的人:“结账多少钱?”
“反正你也没浪费。”何沛媛似乎欣慰,但也有不满:“那个一品煲我点的时候问了,她说有十个八个。”
李迎珍反正吃上了,就不在意:“这里什么时候开业的?婚宴弄得怎么样?”
杨景行觉得:“婚宴好像不是娘家人负责,您最好别过问,不然还以为您要求高。”
“娘家婆家都不在。”李迎珍可操心:“她自己也不着急。”
何沛媛已经听明白了:“房子装修好也要放一段时间,不过夏天正好排毒。尤老师也准备今年结婚,不知道什么时候。”
“尤老师有本事。”著名钢琴教育家来劲了:“找个本地姑娘,家里几套房。”
杨景行小人之心地哈哈:“您的意思是祝老师没有几套房?”
学生怎么能这么揣测教授呢,何沛媛气不过:“你别乱讲话。”
李迎珍就说正经的:“你有空给楚佳说一下,她嫌我啰嗦……曲子的事也提一下。”
杨景行嗯。
何沛媛也催男朋友:“你把车准备好。”
杨景行担忧呀:“她胃口越来越小了,听意思车也不想要了。”
何沛媛义正辞严的:“是教授的嫁妆,又不是你送。”
李迎珍也八卦起来:“邵芳洁现在住哪了?”
就三零六的住行这点事都够师生聊一路了,何沛媛还说什么自己虽然只卖了一辆基本代步车,但是张楚佳不一样,应该有音乐学院钢琴老师的样子,何况在杨景行看来张楚佳是表演系所有年轻老师中最有专业实力更最有潜力的。
对这些事李迎珍也不置可否,听听就行,她可没明确说过要杨景行以自己的名义给张楚佳办嫁妆这种话。
司机也会插插话,跟何沛媛说下午见到耿和光了,又让李迎珍都伤感起刘思蔓和张毅捷的命运……
司机办事很不得力呀,在距离老师家只有一两百米的地方才找到地方停车,这个散步也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李迎珍还是要说一说工作,正式建议杨景行还是要对叶甫根尼负起适当的责任,卫教授今天也算非常给面子了,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看得出来是有那层意思。
杨主任可不得了,不光叶甫根尼,艺术中心对钢琴系所有学而都有责任。
作曲方面呢,李迎珍也觉得杨景行今天这种消极或者说是保守的态度也没大问题,其实还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虽然贺副校长和路主任都是一片好心,但是可以也应该有自己的办事方式和风格,也是组曲家的气质。《哇哇》能否成功怎么成功,其实已经完全取决于作品了,以他因素能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不过李迎珍倒也同意同事们关于杨景行应该继续在民乐上发力的讨论,认为是真的不包含私利的真诚建议,有必要的话跟三零六的合作也可以继续,沛媛也要多支持。
何沛媛郑重点头当然支持。
学生一直送老师进家门,只有老伴还在等李迎珍。两个学生轻声细语说几句就告辞,可不要惊动了一一,不然那小家伙会翻身而起没完没了。
进电梯下楼,杨景行原形毕露,搂上女朋友就嘿嘿:“赋彩,我媛媛是不是在音乐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还是音乐家教育家的电梯里呢,何沛媛真是诧异到惊恐,压低声音:“你要不要脸?”
“还换衣服了。”杨景行想的是:“换赋彩没?”
何沛媛保持淑女到严肃:“别闹!”
出了电梯出了楼,何沛媛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作曲家所谓浓墨重彩的意思不是袜袜,她还是再三警告这只能是你知我知的秘密,打死也不说的那种,不然不仅对不起自己的名誉,更对不起老师们的教育和赞誉。
何沛媛还尝试说服作曲家:“其实很可能你的创作思路要比你自己认为的更纯粹纯洁,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你潜意识里想把你的作品通俗化才会找出袜袜这样的由头,其实你早就有这样的乐思,其实龚教授的解读比你自己更接近作品的意境。”
所谓著名作曲家的哈哈哈声恐怕能吵醒远处高楼上的赵一一。
都上了两年班了,何沛媛还是那么尊师重道,相信老师说的就算不一定全对但各方面肯定都有一定道理,尤其是龚教授、冯教授和胡教授,他们在学生中是有公信力的。李教授虽然没说太多,但是看之前在饭桌上的情形,心情肯定是开朗的。总之,你杨景行不能摆出一副恶趣味又还有一种居高临下认为别人是在附庸风雅故作清高的优越感,这是很严肃的事,不能侮辱自己的事业更不能歪曲别人的智慧!
杨景行辩解自己并不恶趣味,他反而认为袜袜和脚脚是美的高级形式,他是觉得教授们还不够高。
何沛媛就要仔细问一问了,下午怎么说了?
回国际名园的一路上何沛媛都在听报告,大部分时候很认真,偶尔哭叫笑闹,最后还是决断是教授们的审美更高级。
好歹也是科班出生,何沛媛还能正儿八经给作曲家提出建议,如何在创作下一首赋彩作品的时候摆脱袜和腿的局限。
看姑娘那么严肃,作曲家都要虚心听取。可是,何沛媛居然又要求作曲家尝试摆脱“通过美女获取灵感”这种狭隘途径,杨景行就坚决不干了,吵起来了……
回到家了火速洗漱,可在杨景行斗志昂扬的时候,姑娘又要求再下楼去听一遍“哇哇”。而在作曲家弹得兢兢业业的时候,之前对艺术一直那么冰清玉洁的姑娘却突发奇想:“如果那样你还能弹好吗?”
杨景行都不懂:“那样?”
何沛媛不高兴:“少装!”
杨景行真不明白:“哪样?那样……”
呵,还说不准玷污艺术,结果呢,琴房都成了淫乐之处。两个音乐人还很快和谐起来,杨景行坐着即兴伴奏,何沛媛感受着旋律和节奏……
不过呢,这一“绝无预谋”也“没想真做”的“很温柔的特别满足体验”之后,等再上了楼上了床,姑娘家又彻底纯洁艺术起来,主动建议作曲家可以为了新作品跟伙伴们多沟通,她自己也要好好努力了,明天又是晴朗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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