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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漼
在场众人是人精,听到这里都心中一动。
这似乎是王政在预示,张饶在军中的地位,不日就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甚至...
天军之中要出现第三个山头了?
再看向张饶的眼神都颇为复杂起来,徐方若有所思,张昭眸光烁闪,其他的或是羡慕,或是嫉妒。
逐项事务处理完毕,又让徐方拿来另外两郡送来的书信,了解下琅琊、泰山最近的情况,此时堂外天色渐晚,张昭早已备好筵席,出言提醒之后,王政颔首同意后,一行人便众星拱月地拥着王政前去酒筵。
参加宴席的,除了他们,另有不少没份儿迎接王政、地位又比较重要的文武官员,城内世家更是踊跃,听张昭说,这一次不但各家其至不说,家主和其嫡长子更是带头出席。
啧,王政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一听便知场面绝不会小。
果然,首先地点便不是在郡府,而是选在了彭城中最好的一处酒楼,不仅早有士卒戒严,王政登楼一看,即便早有预料,依然为其中所显示的豪奢暗自咋舌。
“也难为先生了。”看了眼案上,不仅山珍海味不少,更有些其他州郡才出产之物,比如王政就看到过一些鲜果,正是之前在扬州吃过的,听说是江东之地的特产,不由对张昭笑道:“这一席摆出,所费功夫不小吧?”
这等场面不可能是徐方这等草根出身办的出来的,很多东西别说他不知何处去寻,恐怕听都没听过,只能是张昭这等累世名门,锦衣玉食惯的人物才操办地出。
“臣是沾了主公的光,才得偿口福耳。”却听张昭微笑着摇头,同时指向此时正走过的一个中年人道:“不敢窃功,今日之事,皆郭永苍之力也。”
王政循声望去,却见正是之前被自己封过一个四百石官的郭益,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今日这些世家上赶着跑来赴宴,除了因为之前被徐方在城内一番屠戮的威吓,想要讨好之外,另一部分,却是因为眼见王政这些时日来北击泰山,东赴扬州,眼见声势越发浩大不说,更代表着彭城短期内基本很难有易主的可能了。
既如此,终究是有些人害怕之下,想要服软了。
果然,刚坐下几案,便见好几家家主带着子弟主动出列,表示想要为自家桑梓略尽绵力,这话说的委婉,其实便是欲出仕王政了。
如今王政渴求人才的心思,是一日重过一日,闻言自是欣喜,当下相见甚欢,无一不允,只是谁家谁人,给什么职位,却言道皆由国相张昭做主。
这些人他连脸都没几个认熟的,毫不知根知底,怎会胡乱任命,千金买马骨那也和猪牛没什么干系啊,自然是让张昭这同样的本地户知人善任了。
接下来,自然是三旬酒过,满堂皆欢。
......
宴席直到夜半才罢。
众人散去,唯有徐方跟着王政直接回了郡府,一入得堂,两人知彼此心意,一前一后径自向书房阔步走去,却是要在无第三人在场的时候,再次秉烛夜谈。
待徐方喝完醒酒的茶汤后,王政挥退婢女,细细端详了一旁正襟危坐的徐方,突然笑道:“许久不见,你小子愈发俊俏了。”
这话倒是不假。
若论颜值,徐方本就是他们这一群草芥中最为出众的,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身居高位后,若说王政是威严气势愈重,那徐方却是愈发的丰神俊朗,如今举手投足自带堂皇风仪,一旦卸甲着常服时,更是全无半点武人粗莽,尽是翩翩公子之态。
“将军何必取笑末将。”听到这话,徐方难得露出些忸怩之态:“俊俏之语,如祢先生那等风流人物才当的起。”
“不然不然,”王政摇头调侃道:“祢衡固如美玉,如切如磋,不过吾之药师亦是临如孤峰独立,卧似玉山将崩啊。”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徐方大感无奈,只得主动转移话题:“将军此去扬州,诚为大智大勇,只是袁术虽如意料并无为难,可眼见兵锋抵至广陵,却半途而废,终究没赶走那刘备,着实可惜了。”
“世事难料。”回忆这段时间的经历,虽谈不上什么磨难,可在扬州那段时间,日日盘旋案牍与人心之间,的确压抑烦躁。
其后攻广陵时,虽已尽力周全自家兵卒,攻城时以袁军为主,可终究难免死伤,而花了这般的心思,时间,代价...
最终却未尽全功!
当着徐方的面,王政终无顾忌,再不掩饰,直接便是喟然长叹,一字一顿地:“功亏一篑,确实可惜,可恼,可恨!”
看来...徐方暗自思忖。
这位新任的徐州牧,将军真是很是忌惮啊。
徐方暗自思忖,便是抛开所谓的神力,神迹,在他看来,王政也称得上是难得的君主,既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又不缺年轻人本该有的志气昂扬,可谓很是难得,甚少有过失态。
便是有,也无非是徐宣焚粮,吴胜中箭那般,动怒罢了。
似这般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的,更在人前显露,当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不管原因如何,徐方相信王政的判断,既如此,绝不可容刘备继续多留徐州!
“将军见过袁术其人其军。”徐方问道:“不知对两州战事后续,如何看待?”
“要败刘备,凭袁术一人不行!”王政想也不想,直接评断。
“这般棘手么?”徐方闻言沉吟半晌,皱着眉头凝神思索,好一会儿,望向王政,突然道:“那咱们不若再帮这位扬州牧一把?”
“你的意思是再次出兵?”王政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可。”
“将军,襄助不必拘于枪戈。”徐方笑了笑道:“天下之事,大同小异耳,若能引而伸之,触而长之...”
他语气之间尽是自信:“则事毕矣!”
“吕布一至,便是兵马不足,以声威便可浮动彭城人心,若譬以观之,刘备得东海晚于将军得彭城,而其外敌之强,处境之险,却远胜之...“
“你的意思是...”王政闻言一怔,蓦然一拍几案:“让其内部生乱?不攻自破?”
“然也!”徐方道:“方才思索,末将觉得咱们这边若要着手,机会颇大,更有两条线。“
“一条是糜家...”王政长身而起,室内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不过糜家我记得对刘备很忠心的,也不知有几成机会。”
“另一条线是?”他问徐方。
“泰山五盗,将军已得其一。”徐方笑道:“可知群盗之首臧霸,如今身在何处?”
臧霸?
此人现在徐州,在刘备麾下?
王政侧目望向徐方,见其颔首认同,不由眸中厉芒烁闪,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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