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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宁更是眼巴巴瞧着王政,眸中带着期待,见王政一直在打量营盘浑不在意,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道
“将军,你看...”
这时,远处的河边传来阵喧哗,王政循声望去,见是自家的一群天军士卒在岸上冲凉,人缝里还能看到古剑被他们围在中间,不知在做些甚么,不时引起阵阵的欢呼喝彩。
虽隔的不近,毕竟还是长江江畔,连风似乎都是带着湿润的水意,吹拂面上,带着清凉舒爽。王政顿时来了兴趣,招呼左右。
“走,瞧瞧去。”
这时,身边的亲兵看了眼纪灵,阎象等人都要佝偻而立了,小声提醒道:“将军,纪将军他们...”
听到这话,王政顾盼左右,看到一只只熊猫眼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笑道:“诸君劳累一日,且先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众人如蒙大赦,纪灵更是喜笑颜开,连连大呼:“多谢将军恩典,将军英明啊。”
“少废话了,赶紧滚去睡觉吧。”王政瞥了他眼,笑骂道。
与人相处,摸清脾性后,要增加感情,有时候不仅要区别对待,更要看菜下碟。
如祢衡那等人,便是定了君臣之份,私下相处时王政也始终客客气气,不忘表示尊重。
而如纪灵这种人,性格好莽,更不知为何总是在和自家套近乎,哪怕此时阵营不同,王政这样,在他看来,反而是示以亲近。
众人分作两行,一左一右,一者回营,一者赴河。
这条淮河的之流并不太宽,不过时值夏季,雨水充足之下,水位倒是涨的很高,清澈的河面上,千道金光铺彻,凉风一吹,波纹起伏,滔滔南流,水声不绝。
岸边多有沙土,踩上去软绵绵的不着力,甚是柔软。走到近前,看的清楚,原来一群士卒正玩着角抵,四周还围了不少旁观者,正在兴高采烈,不停叫好。
亲兵待要上前传唤,王政摇手制止,只带着他们站在外边,默默看着。
此时参与的双方,其中一个正是古剑,只见他此时裸着半身,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的瘦骨嶙峋,相比之下,他那对手虎背熊腰,更兼身高体长,这身板相较当日的典满亦不遑多让。
双方体重悬殊三四倍,真好比蚍蜉撼大树,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
角抵之中,力量和体型极为重要,按常理此时他该是落入下风的一方才是,只是此时情况却并非如此。
只见他弓着腰,拧着对手的腰、臂,发力时闷喝一声,滴溜溜脚下打转,那对手猝不及防,轻轻巧巧被他举过头顶,微一侧身,掷到一边。
围观众人同声叫好,而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王政亦是暗自点头。
古剑虽不曾入系统,王政却早知道他当日可是战胜了不少天军中人,拿下天军内部的比武冠军。
若说起来,这少年才是货真价实的“天生神力”。
可惜啊...至今没入我队伍。
想到这里,他暗叹一口气,表面上倒是也随着喝了声彩:“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人群中袁军不熟倒没反应,剩下大半的天军却是齐齐回头望来。
古剑更是立刻对王政呲牙一笑,一脸的阳光灿烂。
他虽忠心张饶,更历经数次大战,王政无有一败,那日大败孙策的神威凛凛更是深深根植在脑海,古剑自是早已心折。
当下卖弄似的,不等那对手起身,几步上去,一手抓着后腰,扬眉吐气,身子半蹲,大喝一声,硬生生单臂举了他起来。
“好厉害啊。”一边的亲卫咋舌道:“单看这小子两臂力气,全不逊吴少校啊。”
这说的是之前四阶时的吴胜。
那边古剑举着那人,绕场转了几圈,那人踢着腿挣扎不开,连连叫喊求饶,众人看的有趣,一时尽是大笑。
又转了两圈后,古剑意犹未尽地丢下那人,再朝王政方向拜倒,道:“末将见过将军。”
随后,天军也纷纷拜倒一片。
一旁的袁军则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也被带动地伏地起来。
王政穿过人群,亲手扶起古剑,笑道:“如此神力,真乃天生勇士也!”
“在将军面前,剑岂敢妄称神力?”古剑顺势而起,口中说的谦逊,脸上的表情却似在说,若是不和王政相比,余者何足道哉。
王政又赞了几句,叫众人起来,就着古剑的神力,闲聊了会,更专门同那落败的莽汉说了几句,无非是言古剑乃是自家军中的勇士,败在其手不算丢人。
他这般没架子,莫说早已奉若神明的天军,便是袁军,短短时间也混成一片,对他亲近了不少。
说话间,远远一阵马蹄声传来,王政抬头一瞧,心中一动。
不久后,两个留守营中的亲兵小跑着奔了过来,王政心知必是哨骑回营,便朝众人抱拳笑道:“各位兄弟,累了一宿,冲洗完毕就早些回帐休息罢。”
“养足了力气,也好来日厮杀,叫广陵军瞧瞧咱们的厉害!”
见王政这主帅对他们作揖,天军们不说,袁军士卒却是人人既是激动又是兴奋,轰然应诺时喊的最是大声。
所谓“子路拱而立”,其实按《周礼》记载,抱拳礼(作揖、打拱)本是一种无高低贵贱、大夫庶民之分的礼节,但对这些人而言,却是生平头一遭受到上官对他们行礼。
直到王政远去许久,他们仍亢奋不已,无不摩拳擦掌,等着上阵杀敌。
.....
帅帐里,除了回来的哨骑队率,阎象竟也在。
“阎主簿还是先去休息下吧。”看着阎象双眼的血丝,王政好心劝道:“晚上众人聚合,有甚消息,自会公布。”
“多谢将军关心。”阎象摇了摇头:“军情要紧。”
那好吧。
既如此,王政也不再劝,坐定问道:“尔等所察,棠邑防备如何?”
“城门紧闭,小人混不进去。”哨骑回答:“搜寻十里,附近村庄都无百姓,六合山上更隐有大批人马身影,同棠邑成掎角之势,看样子,似乎在我军到来之前,已有了防范。”
一旁的阎象问道:“之前州牧曾在两郡各城安插内应,纪灵有没吩咐你去联系此城内应?”
“有的。”哨骑道:“只是壁垒森严,小人观察一日,竟都没有发现传信的机会。”
“军中士气如何?”阎象又问。
“小人目见,士气不低。“
“城内县君能力如何,守将又是何人?”王政思忖了会,突然问道:“可查探到了。”
听到这话,那哨骑先看了眼阎象,见他微微点头,才道:“这些小人都未曾查到,不过...”
“不过什么?”
那哨骑面露回忆的神色,有些不确定道:‘小人害怕打草惊蛇,不曾走的太近,不过之前远远观之,城头之上飘扬的一面旗帜上,似乎...’
“是一个“张”字。”
张?
王政莫名地悚然一惊,猛地站起,便是一声喝问:“你可瞧清了,是哪个张?”
“禀将军。”那亲兵想了想,答道:“乃是弓长之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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