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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安郡王府。
家仆们爬上了木梯,摘下了郡王府的门匾。取下了挂了三个月的白色灯笼。
郑有娥带着赵琳儿从府内出来,看见赵金玉换了紫色朝服,正站在门外,背着手静静地看着家仆们新换上了“安国公府”的匾额。
“兄长。”十一岁的赵琳儿已有了高挑之姿,举手投足间再也没了四年前刚到安郡王府时那般活泼,取而代之的隐隐有了些端庄。
“琳儿,夫人。”赵金玉朝二人点了点头。郑有娥叹了声气,道:“再过十日便是中和节,咱们带琳儿去香积寺还愿吧。“
“娘子自去吧,我还有公文要写。”赵金玉牵着琳儿的手,抬步入府,郑氏跟在身后,不悦道:“玉郎,孝期已过,你答应过我,要纳一房妾室延续香火,如今怎地又反悔了?莫不是敷衍我?”
赵金玉停了下来,“娘子身体康健,未有身孕不一定非得纳妾。阿爷方才辞世,我在灵前赌过誓,三年之内不纳妾。还请娘子莫要再提此事,如今我承荫供事御史台,今年又逢官吏大考,台省之中诸事繁杂,怕是照拂不到娘子的心情。”
郑氏被赵金玉怼得满脸通红,面露沮丧。琳儿见状连忙道:“兄长,那你中和节休沐吗?”
“休沐一日。”
“琳儿想,兄长这两年日夜在书房苦读,从未出过长安城。此时你已是安国公,又是宪台中丞,往后除非兄长辞官,便一辈子辛苦劳碌。阿爷西游,兄长也难得有了这些时日歇息。可三月守孝,兄长也日日在灵堂跪守,眼见消瘦不少,便是琳儿也心疼。不如趁中和节休沐,琳儿带兄长去礼佛蹬塔,去见见阳光,见见人……兄长,琳儿也三月未出过府了……”
赵琳儿一边说,一边拉着赵金玉的胳膊,轻轻地摇。
“琳儿……”赵金玉看着琳儿撒娇的模样,便犹豫了一番,郑氏见他有了动摇,急忙道:“是啊是啊,听说中和节香积寺外还有诗会。我家阿兄阿嫂也去,不如我们去凑凑热闹?”
赵金玉笑着哼了一声,拉起郑氏的手,道:“娘子是嫌府中憋闷了吧,当初你嫁与我时,便知我是乡野来的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还是个闷葫芦。这几年可是苦了你了,你一个长安才女,想来也喜欢凑这风雅集会。也罢,便就去吧!”
郑氏闻言惊喜,面上不由笑起,露出两个酒窝。却听门外一声马嘶,一人隔着府门高声问道:“去哪啊?不如算我一个啊?”
赵金玉听这声音竟是如此耳熟,心里顿时一跳,刚一转头,却见门外一个身高约莫六尺,身穿粉色袍子,头戴软脚幞头的人。再细看那脸,一双柳眉凤目,嵌在肤色黝黑、菱角分明的笑脸上。
居然真是赵正赵元良。
身边的琳儿张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她抓着赵金玉衣袖的手,一时不能自已,颤抖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惊喜,脚下已不自觉地迈步,飞也似地奔向门外。
“元良哥哥!”那声喊,嗓音尖锐,已是破声。
赵正记忆中,赵琳儿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可这几年没见,已有了些亭亭玉立的感觉。心中掐指一算,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怎地突然之间便长大了那许多?想伸手去抱,却忽然发现似乎再抱已是不合适。
可赵琳儿眨眼间便到眼前,顾不得这几年在王府受到的礼仪规矩教养,撒开腿就扑在了赵正的怀里。
赵正被她拥了个满怀,再一低头,这女子居然已经挂在了身上,于是连忙伸手,托住了她的腿。
“下下下来,这大街上,不好看!”
赵琳儿哪里肯放,眼泪如决堤一般,哗哗直流,看得对面学堂里刚刚散学的童子们目瞪口呆。
“乖,别哭。”赵正使劲把她拉扯下来,端着赵琳儿的脸,说:“兄长这不是来了么?”
“元良哥哥,你骗了我四年!说好了你跟着我们就来,可我与兄长竟是等了你四年!”赵琳儿顾不上抹泪,一双拳头往赵正胸前勐锤。赵正便就站着,让她打得开心。
“嫂嫂!”赵金玉站在面前,笑吟吟地,与达念两人互相行了礼,“怎地就来了阿念嫂嫂?”
“大阿姐和二阿姐在平凉照拂瑞儿与玲珑,元郎说长途跋涉,二位阿姐太过劳累。”达念也欣喜,看向了郑氏。赵金玉介绍道:“这是内子。有娥,见过嫂嫂,还有元良兄长。”
原本赵正一行腊月就要到长安,可谁知与凉王殿下路过桃州时,恰逢匪患,怕路上横生意外,便驻留了一月。赵正手痒,在凉王的授意下带着桃州府军顺手灭了两股势力,平定了吐蕃与桃州之间的山地匪巢。这才重新动身上路,昨日才到得长安。
郑有娥早便听说赵金玉的家事,知道赵正的身份。又见达念粉鬓黛额,长相不似汉人,便知道她是赵正的三夫人,是赵侯在吐谷浑的救命恩人,于是盈盈施礼,矮身道:“弟媳见过阿念嫂嫂,见过元良兄长。”
“你们就别寒暄了。”赵正拉着琳儿的手,“外面人多,进屋说话!”
赵金玉笑笑,便引着赵正和达念进了院子。赵正先去拜了安郡王的灵牌,他点了三炷香,看到灵堂内空荡荡的,只留了那一排毫无生气的木牌,心中便想起了安郡王的容貌,彷佛便就在眼前。想起在河西第一回见到这个耄耋老人时,便被他狠狠摆了一道,想起刚兴建团练营时,又被这老头子狠狠摆了一道,导致平凉被他牢牢掌握,让赵正不得轻举妄动,投鼠忌器。
此时,这老人已去三月,赵正心中本该松口气才是。可不知怎地,这口气刚落肚,又提了起来。
凉王说,有安郡王在,朝中便无掣肘。若是没了安郡王,就算林仲辞了首相之职,河陇亦不得安生。太子一党如今式微,逐渐蛰伏。但以凉王对太子的了解,他是不甘心被河陇压这一头的。日后如何使坏尚不能知晓,可凉王觉得,没了安郡王与林仲,太子可能更加偏激。
此话怎么说起赵正还需看朝堂形势判断,但他知道,正是因为安郡王,他才能有一个明确的思路和方向。河陇的今天,安郡王功不可没。
于是收敛侥幸的心思,赵正捧着香,真心实意地扣了三个响头。
“你老人家一路走好,也多谢你照顾平凉子侄这数年。如今金玉已贵为国公,琳儿亦是县主,身份显贵已不是常人可比,便就算元良,正式场合都要向他们行礼。他们有今日,元良高兴。”
赵金玉虚扶着赵正起身,插好香火,两人相视,莞尔一笑。
“后日朝会,圣人定有圣意。元良你可知此次,圣人有何重任交予你?”赵金玉卖了一手好关子,问。
赵正摇头,“路上风言风语甚多。有说让我替凉王领河陇节度使的,有说留用长安,领南衙十六卫的。还有说圣人嫌大兴宫夏日太过燥热,想要兴修兴庆宫,让我领衔筹建……这前两个还有迹可循,可这让我修兴庆宫,又是怎么个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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